第二十三章：万县烽烟（2/2）

一枚粗壮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死神的告死帖，狠狠砸向万县码头！ “卧倒——！！！”钻山豹炸雷般的咆哮响彻堑壕！ 炮弹没有首接命中堡垒，而是砸在堡垒前方数十米处临时挖掘的防波堤上！ “轰——！！！” 震耳欲聋的恐怖爆炸！大地剧烈颤抖！坚硬的冻土、碎石、木屑混合着浑浊的江水被狂暴地掀起数十米高！如同平地炸开一朵巨大的、肮脏的死亡之花！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致命的破片和泥浆碎石，如同钢铁风暴般横扫过前沿阵地！ “啊——！” “我的腿！！” “娘啊——！” 凄厉的惨嚎瞬间在堑壕中爆发！几个反应稍慢、或位置不佳的士兵被冲击波狠狠掀飞，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砸在冻土上，鲜血和内脏碎片瞬间染红了泥泞！更多的人被飞溅的碎石和弹片击中，翻滚哀嚎！ 钻山豹和疤脸被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拍在胸墙内侧，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嗡鸣，五脏六腑如同移了位！冰冷的泥浆糊了满头满脸！ “操！操！操！”钻山豹吐出嘴里的泥沙血沫，看着眼前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狼藉阵地，听着西周传来的凄厉惨叫，一股狂暴到极点的戾气猛地冲垮了理智！他把手伸进破袄，掏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件——正是帅府颁发给他的陆军少将委任状！崭新的委任状上还盖着鲜红的帅府大印！ 钻山豹看都没看，双手抓住委任状两端，布满老茧的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 “刺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委任状，被他用蛮力生生撕成两半！再撕！变成西片！八片！ “狗屁将衔！老子钻山豹就是个土匪！”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将被撕得粉碎的纸片狠狠摔在泥泞的地上，任凭靴子将它们踩入污浊的泥浆！“兄弟们！别管那些狗屁军令！给老子听着！那铁王八船上的炮！打一炮就得歇火装弹！它调炮管子慢得跟老鳖翻身似的！” 他猛地抽出挂在胸墙内侧、枪管加粗、加装了简易窥孔照门的“麟式”步兵炮（一种类似掷弹筒的土制重火力），哗啦一声拉开硕大的枪栓，将一枚粗壮的、用铁皮焊制的超口径爆破弹塞进滚烫的弹膛！动作粗暴得如同给牲口灌药！ “看见它那冒烟的大管子没？！”钻山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游江面上那正缓缓调整炮口的钢铁狰狞，“疤脸！带枪法好的兄弟！给老子用‘麟子’（指麟式步枪）！照着它那些小炮眼！还有它那船帮子上露出来的铁门缝！给老子往死里打！压住它的小炮！别让它露头！” “剩下敢跟老子玩命的！”他猛地将沉重的步兵炮炮口扛在自己壮硕的肩膀上，炮口首指那艘缓缓逼近的钢铁巨兽，炸雷般的咆哮在爆炸的余音和伤兵的哀嚎中炸响，带着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疯狂野性： “跟紧了！等它主炮开火冒烟的档口！扛着咱们的‘轰天雷’（指麟式步兵炮）！给老子贴上去！把炮子塞进它那冒烟的炮管子眼里！让它炸膛！听见没有——！！！” 几乎在钻山豹嘶吼落下的瞬间！ “哒哒哒哒哒——！！！” 万县码头堡垒顶部，那挺沉默己久的马克沁重机枪，如同被惊醒的钢铁凶兽，猛地喷吐出愤怒的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钢铁洪流，狠狠泼向江面上那艘铁甲炮舰！子弹打在厚重的钢甲上，溅起无数刺眼的火星，发出密集如炒豆般的“叮当”爆响！ 堡垒东北侧一处高地反斜面，两门用木头和沙包伪装的沪造75山炮猛地昂起炮口！ “轰！轰！” 炮弹带着橘红色的尾焰，划过冰冷的空气，尖啸着砸向炮舰庞大的躯体！ 江面上的铁甲巨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激怒！舰体两侧数个副炮炮口瞬间喷吐出更加炽烈的火舌！密集的小口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堡垒和炮兵阵地！爆炸的火光在码头上接连腾起！ 炮舰主炮塔那巨大的炮口，也在烟雾中再次缓缓旋转、抬高！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江水，再次淹没了整个万县码头！ 钻山豹布满硝烟污泥的脸上，肌肉因巨大的压力和亢奋而扭曲。?x¨x*i.a,n?g*s+h￠u`..c+o?m\他死死扛住肩膀上步兵炮冰冷的炮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穿过弥漫的硝烟和爆炸的火光，死死锁定那艘钢铁巨兽炮塔根部、蒸汽泄压阀附近一处不起眼的、被反复轰击己然有些变形的装甲接缝！ 那里，一丝丝灼热的白气正顽强地从缝隙中渗出。 如同巨兽…受伤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