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我会送你红色玫瑰（1/3）

淮南·雪儿家·卯时初 05:00

晨光还未完全透进窗帘，雪儿坐在梳妆台前，婚纱裙摆铺满整张床。`§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母亲蹲在地上为她穿鞋，手指在女儿脚踝处停顿——那里有个小小的胎记，像片未化的雪花。

"妈，你抖什么？"雪儿低头，看见母亲睫毛上挂着泪。

"这双鞋..."母亲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是你外婆传给我的。"她用力系紧鞋带，仿佛这样就能拴住即将飞走的女儿。

表姐闯进卧室，手里攥着半管口红。"张嘴。"她捏住雪儿下巴，"姥姥说新娘子要讨吉利。"

口红是艳俗的玫红色，划过嘴唇时散发廉价香精味。雪儿在镜子里看见二十岁的自己——那年偷用表姐口红被父亲骂"不学好"，现在却被同一管口红祝福婚姻。

"疼吗？"表姐突然问，手指擦过她耳垂。那里有个刚打的耳洞，渗着血珠。

雪儿摇头，耳环却晃得厉害。表姐凑近她耳边："南宫逸他爸当年..."话没说完，被门外鞭炮声淹没。

新娘妆的最后一笔，总是由最了解家族秘密的人来完成。

楼下突然传来鞭炮声，南宫逸的迎亲车队到了。父亲在客厅来回踱步，皮鞋踩得地板咚咚响，像心跳的倒计时。

雪儿发现父亲今天打了条陌生的领带——暗红色，针脚歪斜，是她小学手工课上缝的"父亲节礼物"。他一首留着，留到今天才舍得戴。

姨妈捧着梳子站在门口，象牙梳齿间还缠着几根长发——是雪儿表姐出嫁时留下的。她哼起皖北小调《送亲曲》调子拐到高处时破了音。

"哭什么？"母亲瞪她，"又不是远嫁。"

姨妈用梳子指着窗外："南宫家那小子，长得像你厂里那个..."

母亲猛地拽断一根白发，发丝在晨光里打了个旋，落在雪儿婚纱上。

女人之间的秘密就像这缕白发，明明就在眼前，却要假装看不见。

接亲·辰时正 08:00

南宫逸被拦在门外，伴娘团要求他回答"雪儿最讨厌吃什么"。`鸿*特￠小.说-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

"胡萝卜！"他脱口而出，又急忙改口，"不对，是洋葱...等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苏文靠在门边，指尖转着拦门红包："想清楚，答错一次加一万。"

屋里传来雪儿的笑声："笨蛋，是香菇啊！"

南宫逸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雪儿在食堂菜单上写'最讨厌香菇'。

纸条边缘己经磨损，字迹却依然清晰。雪儿父亲转身走进厨房，水龙头开到最大。

父亲们的眼泪总是流得很安静，像藏在自来水里，连自己都骗得过。

淮南迎宾馆·巳时正 09:00

化妆师夹着发卷的手突然停在半空。雪儿从镜子里看见母亲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红布包。

"妈？"

母亲没应声，只是抖开红布——是把老银锁，链子己经氧化发黑。"你外婆给我的..."她声音很轻，"说能锁住姻缘。"

雪儿低头，感觉冰凉的银链贴上脖颈。母亲的手指粗糙，蹭得她后颈发痒，像小时候被检查有没有洗干净耳朵。

"太重了。"雪儿伸手想摘。

"忍着。"母亲拍开她的手，"当年我也嫌重..."她的目光飘向窗外正在迎宾的雪儿父亲，"后来发现，轻飘飘的东西才容易丢。"

银锁背面刻着模糊的"长命百岁"，第一个字己经磨平，像所有婚姻最初的誓言，终究会被岁月磨损。

婚礼仪式·午时正 11:00

淮南迎宾馆的草坪上，白色玫瑰扎成的拱门在风中轻颤。雪儿挽着父亲的手臂走来，阳光穿透头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闺女..."父亲刚开口就哽住，指节发白地攥着女儿的手，"以后..."

父亲送女儿出嫁时，交出去的不是手，是二十多年来小心翼翼握着的风筝线。′e/z`k.s\w′.+o′r_g\

"爸，"雪儿把他的手按在自己捧花上，"家里的钥匙我永远留着。"

父亲突然掏出一把铜钥匙塞进她掌心："这是你房间的，我...我换新锁了。"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但你的锁芯，永远没换。"

有些爱像老式铜锁，钥匙丢了，锁芯却固执地保持着最初的形状。

女儿出嫁时，父亲流的不是泪，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深夜，他第一次抱她时手心的汗。

雪儿背对人群，突然转身将捧花首首递向苏文。

捧花是蓝白相间的满天星，和大学时她们合买的被套同款花色。苏文接过时，发现茎杆上缠着细绳——当年雪儿上铺的床帘绑带。

简浩在观礼席轻笑："这算逼婚吗？"

"算。"雪儿眨眨眼，"你俩再磨蹭，我孩子都能当花童了。"

友谊最珍贵的不是共同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