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半机鸣破阴阵（下）（1/1）

城隍庙夜市灯火通明之际，药厂车队遭蒙面人劫道。本文搜：EZ看书网 ezksw.org 免费阅读七爷甩出铜烟杆打落领头者的面巾，月光映出一张国军逃兵的通缉令脸。"汪兆海的副官！"杺瑶惊呼，那人袖中己射出毒镖。应娘红绸翻卷击落暗器，绸缎撕开的裂口冒出刺鼻白烟。

孤云箭步上前扣住逃兵腕骨，反剪双臂时摸到肩胛畸形的愈合伤口："当年台儿庄战役的弹片伤，居然投了日本人！"

七爷踩住逃兵后背："说！怎么和小日本勾搭上的？"那人突然浑身抽搐，嘴角渗出黑血。杺瑶掰开牙膛："后槽牙换了毒囊，够狠！"

追查至破庙后巷，二十箱磺胺不翼而飞。老赵举着火把照地面："车辙印深浅不对，载重至少减半！"孤云突然抽出匕首猛刺土墙，空心夹层哗啦坍塌，露出用油布包裹的药箱，封条上盖着关东军特务机关印章。

晨曦初露时商会召开紧急会议，杨会长抖着军部急电："二十九军急缺镇痛剂！"应娘忽然掀翻茶桌，滚烫的茶水里浮起细密油花："有人在茶壶抹了河豚毒！"

"炊事班全换亲眷！"七爷踹开后厨木门，案板下暗格里搜出半罐氰化物。厨娘哭着指认："卖干货的老孙头给的红糖......"

药厂晾药场惊现野猫尸群，杺瑶剖开猫腹发现未消化药丸。孤云追踪野猫来路至废弃教堂，彩窗玻璃映出地下室晃动的灯影——三个药工正在拆解磺胺制剂。

"原来在这儿偷梁换柱！"七爷的麻绳套住药工脖颈，缴获的药粉掺了大连产的石英砂。应娘红绸绞碎蒸馏瓶，液体泼洒处腾起致幻雾气。

午时三刻突发地动，仓库货架成排倾倒。孤云扶住危墙大吼："震源在东北角！"众人赶到时见地基被挖出两丈深坑，雷管线路首通日军暗堡。

七爷的斧头斩断引线那刻，三个工兵模样的黑影从污水管遁走。杺瑶拾起遗落的工兵铲，柄端烙着"奉天军工"字样。

暮色笼罩码头时，最后一船磺胺即将启运。孤云突然按住货箱："海水腥味里混着煤油味！"撬开夹层，十二枚定时炸弹红光闪烁。应娘甩出红绸卷住炸弹抛入江心，爆炸的水柱惊飞满天鸥鸟。

"改走陆路！"七爷啐出口中泥沙，车队刚转向官道，十八匹惊马自岔路冲出。孤云拽住头马缰绳，马鞍皮革赫然烙着旅顺骑兵营徽记。

月挂梢头，药厂账本再出纰漏。杺瑶指着墨迹未干的页码："这记账笔锋圆钝，分明是左手写的！"追查到库房时，左撇子账房己悬梁自尽，怀表里嵌着关东军间谍的照片。

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七爷蹲在东墙根猛嗅："火油混着鱼腥味！"他抄起铁锹挖开浮土，陶罐里泡着遇空气就自燃的白磷粉。孤云扯过湿棉被盖住罐口："这是汉口码头专用的防潮包装！"

晨雾里三十筐黄芪搬进库房，杺瑶抽检时银簪突然发黑。"表面抹了砒霜！"她甩手打翻药筐，追出门时送货骡车正拐进胭脂巷。应娘的红绸缠住车轴，扯出藏在车辕里的东洋机关盒，齿轮咬合声与日军电台频率暗合。

药厂水塔正午传出异响，老赵爬梯检查时差点被坠落的铁钩砸中。孤云摸着生锈的断口："锯痕新鲜，故意制造事故！"塔顶残留的鞋印纹路，与警备队新发的皮靴底完全一致。

"吃里扒外的东西！"七爷踹开值班室，床底下搜出半包"老刀牌"香烟——烟盒锡纸印着大阪烟厂的暗码。

暴雨突至，配药室飘进腐烂味。杺瑶推开窗，见芭蕉叶上趴着死乌鸦。剖开嗉囊取出未消化的药丸，竟是掺了土的止血散。"有人在喂毒鸟！"孤云顺羽毛油腻方向追踪，五百步外槐树下埋着满罐变质药粉。

夜巡逮住翻墙的黑影，七爷的烟杆敲碎对方牙关："这不是渡边商行的账房先生么！"应娘从其袜筒抽出密信，落款盖着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红印。

商会仓库突现百只活鼠，杺瑶点燃艾草驱赶时发现："鼠尾绑着蘸油棉条！"孤云顺鼠群逃窜路线找到墙洞，新鲜凿痕里卡着旅顺造船厂的专用凿子。

晌午验货遭遇押镖队闹事，七爷的斧头劈开镖箱，二十把南部十西式手枪裹在甘草堆里。杺瑶扣住镖师手腕："虎口茧子比枪柄还宽，使过歪把子机枪吧？"

追至镖局发现人去楼空，灶台余温尚存。孤云踹翻水缸露出地窖，满仓硫磺袋印着"抚顺煤矿特供"字样。杨会长摸着火漆封口："去年张学良查封的违禁品，居然流转到这里！"

申时三刻药厂井水变味，杺瑶吊桶捞起浸油的羊皮囊。应娘劈开囊体，五颜六色的化学试剂淌成小河："至少混合了六种毒素！"

洋行送来急救器械，孤云戳穿木箱夹层："手术刀比正常薄三厘。"七爷抹了把刀刃冷笑："这是奔着手术时断刀害人去的！"

月黑风高夜，二十艘渔船堵住航道。杺瑶跃上船头擒住渔老大，那人耳后皮肤黑白分明："戴船形帽晒出的分界线！"撕开渔网露出防水布，日军旗的旭日纹在月光下无所遁形。

（第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