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药香烈烈淬忠魂（上）（1/3）

七月的知了叫得人心烦，孤云用匕首挑开新运到的薄荷叶。本文搜：当看书 dangkanshu.org 免费阅读青翠叶片下蜷着十几只铁壳虫，沾了药汁的刀刃瞬间发黑。"他们在货箱里养毒虫！"少年学徒刚伸手要碰，被七爷一烟杆敲在手背："不要命啦？"

应娘的红绸卷着货箱摔进石灰池。白烟腾起时，老赵从池底捞出发黏的铁丝笼："城西铁匠铺的手艺，专做倭人捕虫器！"

商会后巷忽起浓烟，杨会长提着算盘冲出火场。孤云踹开油桶揪出纵火犯，见其手背烫出硬币大的水泡："点火时油星子溅的？点火器倒是用惯了洋火柴啊！"

午时码头卸货箱，杺瑶摸到木缝溢出的蜜汁。"当心！"她拽开扛活的伙计，箱内蜂窝砸落地面，炸开的马蜂追着人群猛蛰。七爷抡起麻袋套头扑打："关东洲的马蜂种，尾针带倒钩的！"

追查至养蜂场，空蜂箱底部黏着半张关东军给养单。应娘踩碎蜂箱冷笑："我说怎么蜂蜜卖得比水还贱！"

药厂煎药房传出碎瓷声，老赵冲进去时满地紫红色药汁。孤云捏起未化的药渣："从没进过藏红花！这颜色是加了苏木水！"库房麻黄草堆里揪出假药工，那人衣领的汗渍泛黄："长年穿军装才捂出的领圈！"

"让掌柜们都来认人！"七爷话音未落，假药工突然口吐白沫。杺瑶掰开他牙关："后槽牙换了三回，够下血本！"

暮色染红晾药场时，三架风筝突降。应娘的红绸刚卷住风筝线，绢面爆开撒下粉色粉末。孤云拽过湿被单裹住杺瑶："是砷霜混胭脂，快闭眼！"

追风筝线至城隍庙顶，放风筝的伙计裤腿沾满苍耳——这种刺球只在日军营地外的野地疯长。七爷的烟杆戳破他裤袋，滚出的银元刻着昭和年号。

子夜炖药的陶罐突然炸裂，飞溅的汤汁灼穿青砖。孤云踢开陶片："釉面刷了磷粉，遇高温就炸！"查进货单找到陶匠，那人揉泥的指节粗大异常："拉坯的哪有这么大力气？"

混战中陶匠腰带崩断，掉出的铜牌印着旅顺工科学堂的樱花纹。杺瑶踩住铜牌："难怪会制磷釉，他们的化工科专教这个！"

晨雾里三十车柴胡进库，孤云抄起两根药材互击。碎裂的木芯飘出白絮："蛀虫吃空内里又填木屑！"应娘的红绸抽翻货堆，底层麻袋缝着大连商行的三角标。

追车夫至渡口，七爷的麻绳拴住船桨。船老大转身亮出匕首，孤云扣住他手腕冷笑："撒渔网的手茧长在食指第三指节，你当的哪门子渔民？"

商会茶会突现集体腹泻，杺瑶夺过茶壶往地上泼。银筷插进泥地立时发黑："泻药混着砒霜，好毒的心肠！"应娘顺茶渍追踪到厨房，逮住个往水缸撒药粉的帮厨，那人的围裙系法正是日军炊事班特有的蝴蝶结。

七月的日头毒辣辣晒着药匾，孤云抓起两把黄芩互搓。飘落的粉末带晶光。"掺了玻璃碴！"他踹翻晾药架，追着异样的反光揪出货郎。"这油纸包法，奉天火车站小贩惯用的！"

老赵抡起扁担要打，被杺瑶拦住："他手肘沾着磷粉，拍肩上要烧起来！"撕开衣襟，暗兜里五盒洋火印着三井物产标志。

申时验货遇马车惊魂，六匹马突然冲向药厂大门。孤云蹬墙跃上车辕，扯断缰绳时摸到马鬃黏腻："发蜡是从横滨港走私的货！"七爷掀翻车厢，底部铁板赫然拓着南满铁路的鹰徽。

"让兽医来验马！"应娘的红绸缠住马尾，扯下沾血的套绳。老赵掰开马嘴惊呼："牙龈溃烂，这是给他们喂了掺汞的草料！"

暴雨突降时仓库顶棚渗水，孤云攀梁摸到被人为锯松的椽子。七爷的斧头劈开漏洞，积水混着黑油往下淌。杺瑶蘸油搓指间："蓖麻油兑煤油，遇明火能烧三天！"

追查至油漆铺子，掌柜转身要跑被门槛绊倒。应娘踩住他后背："漆工身上哪来硫磺味？"后屋翻出十桶标牌涂改的混合油，盖子上印着关东军军需处的火漆印。

更夫梆子敲过三响，煎药房飘出焦糊味。孤云冲进去拽开药罐，黏稠药汁正冒绿泡。"蔗糖换成了硝酸钾！"杺瑶砸碎窗户通风时，瞥见窗台青苔有擦痕。追到后院柴垛，搜出半袋标着"旅顺化工厂"的硝酸盐。

晌午收药材的骡车陷进泥坑，老赵掀开湿麻袋暴喝："底下藏的铁砂！"七爷捏着铁砂冷笑："想把碾药机磨废？"轮轴缝隙里插着半片生锈的武士刀残片。

药厂厨房突现老鼠撞灶，应娘甩出红绸卷住逃窜的黑影。剥开鼠皮露出缝合线，肚里塞满泡过煤油的棉丝。"这是倭人探子训的鼠弹！"杺瑶挑开棉丝，底层浸着旅顺港产的火硝。

戍时三刻警报大作，北库房窜起三尺火苗。七爷扛沙袋堵门时，孤云踹开蓄水缸暴吼："水里掺了油！"应娘扯下晾晒的湿被扑火，湿布料遇火反而爆燃——被面线头残留着白磷碎屑。

杨会长查防火记录时，帐本突然冒烟自燃。杺瑶泼茶灭火，盯着烧剩的页角："这麻纸吸足硝酸钾溶液，搭块热毛巾就能引燃！"

晨光熹微巡码头，孤云猛拽缆绳。船头铁锚应声而落，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