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半机鸣破阴谋（上）（1/2）

碾药机在子夜时分突然爆响，七爷提着马灯冲进厂房时，齿轮间卡着半截工装裤腿。搜索: 一路小说 16xiaoshuo.org 本文免费阅读孤云拽出昏迷的学徒，发现他掌心黏着德国胶水："传送带轴承被粘死了！"

杺瑶摸着发热的机箱喊："关总闸！"应娘的红绸缠住电闸手柄却拉不动，铁链锁眼灌满了快干水泥。

"闪开！"七爷抡起消防斧劈开电箱，火花西溅中二十台机器渐渐停转。老赵举着断齿的齿轮跑进来："这是上星期刚换的瑞典货！"

孤云抹了把机器铭牌："钢印深浅不一，是走私船上常见的翻新品。"他忽然抬脚踹向底座，整台机器轰然倾斜——固定螺栓竟用面粉捏成！

杨会长抖着采购单闯进来："供货商说晌午才发的货！"杺瑶抢过单据对光细看："纸张透光度不对，这是用日本和纸伪造的！"

晨雾未散，运输队己在码头乱作一团。应娘的红绸卷着翻倒的药箱："封条完好，重量少三斤！"七爷撕开夹层木板，露出蜂窝状的偷药暗格。

"验货的过来！"孤云喝住要开溜的监工，扳过他下巴查看牙缝："咀嚼肌这么发达，生啃过海军压缩饼干吧？"

混战中监工衣襟绷开，掉落的烟盒印着长崎港海员俱乐部的徽标。杺瑶踩住烟盒冷笑："难怪他说昨晚在客栈，这种烟丝只有远洋船上能抽到！"

药厂水井正午泛油花，孤云吊桶打上来的水漂着荧光。杺瑶甩出银锁链探底，拽上来时链环己发黑："井底沉了铅罐，装的准是放射物！"

"前日修井壁的王瞎子呢？"七爷的烟杆敲碎井台边半块青砖，砖缝里嵌着生锈的镊子——与教会医院失窃的手术器械纹丝合扣。

追捕途中忽逢雷雨，王瞎子的竹杖点在青石板路上异常清脆。应娘甩出红绸缠他腰身时，盲杖尾部弹出三棱刺挑断绸缎。孤云飞掷的匕首钉穿盲杖，断裂处露出锋利的武士刀芯。

"装得挺像！"七爷踩住他后背，"哪个瞎子雨天不走屋檐走中线？"

化验室新到的显微镜闪着异光，杺瑶调试镜头时突然眯眼："目镜焦距被人调过！"她转动旋钮的手忽然顿住，载物台下粘着半片带血的镜片。

"小刘上个月打碎过镜片......"老赵话说半截突然噎住。孤云撞开仓库暗门时，新来的帮工正在焚烧染血的工作服，灰烬里混着未化的玻璃渣。

教会医院送来急救包，绷带缝线却一扯就断。杺瑶对着日头细看："这是柞蚕丝浸过硫酸！"七爷捏着送货单冷笑："李大夫的字迹半年没这么工整过！"

孤云踹开医务室的门，见真李大夫被捆在药柜后。假大夫跳窗时甩出手术刀，刀柄刻的数字对应二十九军某连番号。

"挑拨离间？"应娘的红绸卷住刺客脚踝，"让国军误会我们下黑手？"

午时三刻，三十匹惊马冲撞药厂大门。七爷甩出绊马索撂倒头马："马鞍皮子还是湿的，分明刚从江里游过来！"孤云掰开马嘴冷笑："东洋马场的衔铁纹路！"

杺瑶解开马背褡裢，抖落的信件盖着关东军司令部印章。杨会长擦着汗读信："若三日内不交磺胺配方，火烧商会街！"

"做梦！"七爷的斧头劈碎案几，"老子先烧了他们的耗子洞！"

乱葬岗的白幡在暮色里乱晃，七爷带人扑向日军联络处暗桩。应娘的红绸刚缠上门环，整扇木门突然向内坍塌——十五个装满火油的陶罐滚落脚边。

"退！"孤云拽着杺瑶往土坡后扑，火星擦着发梢掠过。爆炸掀起的泥浆里，杨会长抓着一片未燃的麻布："这是满铁仓库的封口布！"

子夜验货时发现硫磺掺镁粉，遇潮便会自燃。老赵抡锤砸开新到货的麻袋，底层的铁盒印着旅顺船厂标志。七爷的烟杆敲得铁盒当当响："小鼻子要让我们仓库变炮仗！"

教堂晨祷钟声里混着异响，杺瑶攀上钟楼抓住晃钟人。那假牧师的白领下藏着晒黑的领口线，掌心老茧集中在虎口——长年握军刀才有的痕迹。

"神的归神，鬼的归鬼！"应娘的红绸将他捆上十字架，搜出的圣经内页用密电码写着药厂布防图。

药厂排水沟突然逆流，孤云撬开窨井盖发现反装的抽水泵。七爷骂骂咧咧关阀门时，杺瑶从污泥里捞出防水地图："他们在仿画地下管网！"

暴雨连下三日，烘房湿度计始终不达标。孤云拆开仪器发现磁针倒装，湿度显示全是反数。"这是要毁掉整批外伤药！"杨会长抓着头皮喊，"前线后天就要开拔！"

七爷踹开工具间的门，值夜匠人正往松香膏里拌糖浆。应娘的红绸卷飞糖罐时，那人咬破衣领吞毒，颈后皮肤有长期戴军衔的压痕。

码头交接时货箱渗血水，撬开竟是腐肉裹着炸药。杺瑶拔下簪子试毒，银簪骤黑："炭疽菌！想让疫病和爆炸双管齐下！"

海关来查 et 时，孤云突然扣住关员手腕："贴印花的手势是左撇子，大清税票都是右手盖戳。"扯开制服露出里面的日军参谋肩章，日头下晃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