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光明磊落非常难（3/3）

白和事情原由毫不顾惜得惩罚鄂博，拖鞋底子抽手的感觉鄂博也许终身难忘，但更加难忘的是放学回来的白斯馀见父亲这样动怒一把拦下，嬉皮笑脸说“不就是件衣服嘛，等我有钱了给我妈买好多好多。”

白树息不肯撒手，可是白斯馀年轻体壮已经不同往日，较量了半天白树息越过白斯馀的肩头指着鄂博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说“不是可怜那一件衣裳，是你做事一向毫无分寸任意妄为，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已经是个大人，行事处世规规矩矩得有点女孩子的模样!”

鄂博觉着委屈，在后梗着脖子嚷嚷“您就是心疼那一件衣服，我，我赔给师娘!”

白树息气得咳嗽不止，捂着心口又挥起那鞋底子，眼见着要落到鄂博肩上，白斯馀突然挡了上去。

啪得一声，他颧骨到鼻梁处被抽出一道红印，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不是磕着摔着留的，明日上学可怎么是好，而白斯馀却嘿嘿一笑，拉下父亲的手说“不至於不至於。”

白树息粗喘着气瞪二人，白斯馀回头给鄂博使了个眼色，鄂博一咬牙，灰溜溜得跑了。

不出几日鄂博又回来，见到白斯馀的时候他那脸上的伤跟紫菜蛋花汤似的扩散开来，鄂博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不说话。

白斯馀蹲坐在门口嘎嘣嘎嘣吃着一块羊角蜜，时不时擡头看她，突然叫了声“妹子啊。”

“嗯。”鄂博也不知怎的飞快答应，白斯馀明显乐出声“赶明儿谁敢娶你这野丫头啊，不会叫哥哥俺搭钱进去吧。”

知道白斯馀抠，鄂博尥蹶子甩开头不看他，白斯馀嬉皮笑脸在她身后左右转悠，吐的瓜子瓤招苍蝇，他一边哄一边笑嘻嘻说“妹子脾气臭得都招苍蝇啦!”

鄂博气得脸通红转过身扬起手要揍他，但这手是举起来了，动作却没落下去，白斯馀本是缩着脖子紧紧闭着眼，此刻眯缝开右眼看她。

鄂博一跺脚“谢谢你。”

“不客气。”白斯馀继续吃他那羊角蜜，舔脸过去“以前我挨揍的时候你不也帮我拦着。”

鄂博抿着嘴，不多时噗呲一声笑了。

“诶，这就对了，你在我家呆多少年了你拿我当亲哥哥看吧，我拿你当亲妹妹看吧，礼尚往来。”

“胡说八道!”

梦醒了，鄂博缓缓睁开眼，她没有想过这样容易被遗忘的回忆会在梦境中重温，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突然得醒来。

原来是院子里有声音吵醒了她，鄂博坐在床上片刻听门外红姨对白斯年说“你去奶奶那屋住吧，鄂博刚睡下，别吵醒她了……明日再看吧，，看着没什么事，你进去万一再把她闹醒了……”

鄂博覆又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师傅不是不爱自己这个儿子，甚至怕父爱的约束会造成不良的秩序索性刻意疏远，永远板着一副刻板的面孔对着白斯馀，永远对他仿佛没有任何要求，但白斯馀一旦做错事师傅总是愤怒异常，仿佛自然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出自白斯馀身上，爱之深责之切，白树息对白斯馀的管教虽细水长流但往往一滴便溃於蚁穴得叫白斯馀深刻哀嚎，而师傅对自己的那许多许多无法言喻的好，一个陌生人——陌生的路人施舍了一个孩子天性所然的热爱与奋斗，他全部支持循序渐进甚至到了中庸的地步，鄂博感激白树息，以至於连师傅无生之后，她的这份寄托转移到了白斯馀身上。

白斯馀的确像是个哥哥，顽劣，自大，行踪不定的哥哥。

鄂博其实非常欣喜白斯馀的回归，其实不用他今日到厨房的试探鄂博早晚有一日也会将豆腐脑白的秘方告知与他，这一辈子这个秘方她只会与两个人说——白斯年，白斯馀。

但她想得太过单纯，白斯馀已经在他原本那条光明大道上无法磊落得行走。

现在，对现在，就在这交替着真相与未知的时间点里，尤其在那一番梦境之后，鄂博笃定得知道她应该做些什么。

她踩着拖鞋缓缓站起身，借着月光对镜子抹了下头帘，之后悄悄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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