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1/3）

徐文武虽然有一腔为国尽忠的热血，但他毕竟是文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不知所措，忙一把拉过身旁的厢兵都指挥使来询问如何应对。那厢兵都指挥使也没和金军正面交手过，只不过见金军人数不太多，居然还有些胆气，见徐文武有些语无伦次，一把甩开被拉着的手臂，大喊一声：“儿郎们，放箭，射虏贼。”

他身后的几个厢兵指挥使虽有些胆怯，但见主官临危不惧，也就少了许多顾虑，瞬间热血上头，纷纷指挥自己麾下的军兵弯弓搭箭向城下的金军射去。领头的金军猛安勃极烈（相当于千户）根本不把宋军射出的箭当一回事，他显然知道这些地方上的厢兵都是些缺乏训练的乌合之众，能拉七斗弓的不过寥寥。而自己一方的金国勇士连七斗的弓都开不了的则根本不配到军中来。

金军猛安勃极烈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意，带头挥刀向城下冲去，宋军射出的箭矢大部分都落在金军马前，只有少数的射到金军阵中也已是强弩之末，软绵无力了，被金军举盾一挡就轻轻掉落地上。

金军冲到离城墙五十步的距离骤然停下，整齐划一地突然开弓向城上的宋军射来。金军只一轮攒射，城墙上便有几十名宋军厢兵被箭射中，有的中了胸口，有的中了面门，有的中了四肢。中箭者当场毙命的十之有三，剩下的忍受不了痛楚，捂着没入体内箭杆不住哀嚎。

跟宋军毫无准头，软弱无力的箭矢相比，金军的箭矢可谓相当迅猛，又快又准。

那厢兵都指挥使赶紧拉过徐文武来，一起矮身蹲在墙根。其余几个指挥使也带着各自的兵丁四处奔走躲藏，无一人敢冒死起身还击。

见此，金军便趁机冲至城下，纷纷从马后掏出钩索，在手中甩了几圈，嗖的一声抛到墙垛内，再一拉，铁钩紧紧勾住墙沿。

看着被拉得笔直的麻绳，徐文武再没上过战阵也知道金人就要登城了，他心里万分焦急，不顾一切站起来朝身边的厢兵喊到：“金贼就要攀城了，快砍绳子。”

这些厢兵和衙役并无什么战场经验，听闻知县老爷吩咐，也知情况紧急，竟然齐刷刷起身就举刀上前想要砍断绳索。那厢兵都指挥使也趁机弓着身正要抬头向外张望，蓦地听得城下“嘣嘣”的弓弦声大作，心道不妙，赶紧低头矮身，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飞矢将他头戴的笠子带飞，直钉在后面敌楼的门柱上。

那些厢兵和衙役就没那么好运了，才一露头就被一阵箭矢射中，又横七竖八躺倒一片。吓得厢兵都指挥使抱着头匍匐在地上，吃了一脸的灰。

几个呼吸之间，越来越多的金兵顺着绳索攀上了城墙，与守城的宋军短兵相接。那些金人狼骑兵嘴里呜啦啦的叫着听不懂的女真语，挥舞着狼牙棒和骨朵向宋军头上砸去。

金军狼兵攀上城头就犹如虎入羊群，这些厢兵和衙役哪里是如狼似虎的金军的对手，稍作抵抗便死的死伤的伤，竞相败退躲避，再无斗志。

那厢兵都指挥使打仗不行，逃跑倒是非常迅速，见大势已去，装都懒得装一下，转身就往城下奔去。跑了几步，想起知县老爷还在城上，又折返回来，拉起徐文武就往城下跑，逃跑时还能想起文官同僚，倒还算有些义气。

但徐文武一把甩开厢兵都指挥使的手，大声道：“不能走，你我既领朝廷俸禄，当护一方百姓安危，怎可弃城而走。”

“你……”厢兵都指挥使也无心与他争论，咬咬牙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一跺脚，扭头转身丢下徐文武，在十几个心腹军丁的护卫下向城下跑去。

众兵丁见主将已跑，哪里还有心抵抗，纷纷作鸟兽散，跑得慢的作了金军的刀下鬼，更有甚者被自己人挤下了城墙摔成一滩肉泥。

徐文武拼命拉住身边逃跑的厢兵和衙役，仍想作最后的挣扎，可凭他一己之力又如何阻挡得了如山倒般的败兵，这些败兵裹挟着他一起涌下了城墙。

“停下，停下，临阵退缩者斩……”“你们随我杀虏贼，尔等敢不听号令？”任凭徐文武喊破了嗓子也无济于事，他只得抽出临时挂在身上的佩剑，抡起就朝一个逃跑的厢兵砍去。那兵丁躲闪不及，被砍中肩头，所幸徐文武力气不大，并未伤及其要害，那兵丁忍痛捂着伤口以更快的速度往后跑去。

其余人等见此皆四散开来纷纷躲避，留下徐文武一人在一大片空地上抡起剑到处乱砍。攀上城墙的金军杀下城来后就停止了追击，转而奔向城门，轻轻松松就将守在城门后早已吓破胆的宋军砍杀殆尽，夺取了城门。

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沉重的城门被缓缓开启，金军狼骑在猛安勃极烈的带领下蜂拥而入。此时已近黎明，晨光从被推开的城门外照射进来，背光的金军完全看不清面容，黑压压的狼骑更是像地底涌出的杀神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那金军猛安勃极烈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拿着剑挥舞的徐文武，他嘴角扬起一阵狠毒的笑意，用力一夹马肚，加速冲了过去。

徐文武也发现了金军已经入城，他知道凭自己的一己之力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绝不当叛臣，他深吸一口气，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