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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漩涡(2/3)
小小的泡。石香姑见过,她太知道了。那会儿她看风帆,觉着只是风浪大了一些罢了。当她跑到船首船尾看后发现,那些波涛,看似翻飞起伏,没有规矩,实则有一个流动的方向。她看帆,看风,绕着船跑了一圈,这才发现,有旋涡,那是大海在酝酿,在铺陈,在蓄积能量。她寄希望于别在漩涡中心就好,不过看那大浪翻滚,如果没有一个奇大无比的漩涡,恐怕一时半会儿,海浪很难平静下去。小时候有次打鱼,就遇上过,不过那是个小漩涡,旋涡过去,海面平静。大海有时候也需要发个脾气。
忽而,那些如丘陵状的波波点点一下平了下去。
众人讶异。一个船工笑,“夫人,过去了。”
“抓紧。”石香姑甩过头,大喊道。
她话头刚结束,一股大浪,犹如凭空从海上抽出一般,一下拍打进船身。那嬉笑的船工顿时就被打出了船,众人惊恐的看去,早不知道去了哪儿。船突然剧烈的晃荡了一下,船头一下调转了过来,继而又快速转了个身。众人如摊在磨盘里的秕谷,这一转,差点儿把众人转飞出去。片刻功夫,船不转了,安静了下来。石香姑昂头一看,旋涡已经在形成了。船身方才剧烈转动,那是漩涡在捋它的流向,在做它最后的整顿。这会儿,旋涡里,洋流已经朝着同一的方向快速旋转了起来。众人错愕地看着船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顺着漩涡的方向。石香姑深呼吸一口,喊道:“闭帆闭帆,快点儿闭帆。”
船工们错愣愣的,吓坏了。石香姑昂头一看,船在漩涡边儿上。她哧溜一下,如一条小泥鳅一样滑到另一侧一看,船内侧的一边,海水在走低,而另一侧陡峭了起来。
“闭帆,闭帆!”
几个船工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拉收了帆,船只这才慢了一点。继而都扭头看着石香姑,石香姑一会儿看看洋流,一会儿看看副桅上的小帆,看风向。水流越来越大,漩涡速度越来越快,船在漩涡外围,顺着洋流一圈圈地走。
优素福喊道:“夫人,张帆,张帆。”
“不能张帆,不能张帆,听我的。”
石香姑见过旋涡。她知道船已经在漩涡边儿,此时如果张帆,风是绕着漩涡转的,张帆的话,船这一头吃风兴许能把船带出去一点,但漩涡力量太大,根本抵不过,等绕到漩涡下一个拐点,船帆一吃风,只会将船再带进漩涡深处。
风大浪急,船绕着漩涡越来越快,船身已经倾斜。昂头看去,海浪如无数个巨龙在上方旋转。石香姑眼睛凌厉地左看右看,时刻盯着副桅上的小帆的风向。
“想活命,就听我的。”石香姑大喊道。
风雨撒进船舱,海浪也拍了进来,小船如同一个蚂蚁一般,在浩渺大海上旋转。
众人都静静看着石香姑,不知道怎么办。
石香姑看了一眼船桅,船桅在风浪中摇晃,她低头看下方,船桅和船板衔接的地方,有裂痕丝丝裂开。
“夫人,快想办法啊。”一个船工喊道。
石香姑朝独眼龙看了一眼,喊道:“瞎子,上去,上去帮他们,都上去拉帆,听我的。”
独眼龙见石香姑的神情决绝,于是攀爬过去,抓着一个船工的腿,起身,一把抱住桅杆。
石香姑喊道:“都听我的,我说放帆就放,抓紧了,帆绳拉紧,别松。我说收帆,就收,不要停顿,要快,听到了吗?”
众人都聚在主桅下方,一圈圈,层层叠叠,像要攀上桅杆似的。
石香姑翻看了一眼内侧,巨大的旋涡,一圈圈绕着向最圆心的黑洞而去。他们的船还在外侧画圈儿。她昂头看副桅,继而身子紧紧贴着船舷一侧,两只手伸出去,抓着两侧。优素福冲过去,一条腿搭在石香姑身上,自己拉抓着船舷,挡着石香姑,生怕她飞出去。
众人都看着她,她则看副桅,又看船在漩涡的位置。
船又绕了一圈,越来越向下。她看着旋涡,如果再多转一圈,就一定没有机会了。她看到船又快到了漩涡的一个点,于是大喝一声:“放!”
十几个船工,哗啦放帆。帆一下被打开,吃风,船体一晃荡,竟朝着逆流方向,甩了一下船头。
石香姑大喊:“收!”
十几个船工几乎跳起来,一下拉下船帆。船帆吃风,有船工拽着缆绳,一下飞出去,又落了下来。
船又顿了一下,船头一甩。
“推桅变向,打左舷!左满舷!放!”
众人在摇晃中,有人扶着船工兄弟,有人推桅变向,有人拉船帆。船帆哗啦再次张开,船体又一个大的晃动,桅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桅杆下方裂缝哗啦又开了一些。
石香姑见状,喊道:“收!收!”
船工们一下收起船帆。刚收起,石香姑大喊,“推桅打右舷!打右满舷!”
推桅的一下打过方向,船帆一下又放了出去。船帆吃风,哗啦一声,船体一阵剧烈的晃荡。
“收!”
“推桅,船帆向正,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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