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1/1）

皇宫，御书房。红砚将折子呈给圣昭帝：“沈大人拟好的人选，皇上可用作参考。”

圣昭帝接过折子翻开看一眼，随后放在桌上继续批阅奏折：“沈先生看中谁，只管与朕说，没必要做这些表面功夫。不管沈先生选中谁，朕都答应。只希望大婚一事尽快落定。”

看看桌上不再动的折子，红砚想想到底问出口：“折子上皆为庶子，皇上没想说的？”

“爱卿考虑的事朕比谁都明白。”圣昭帝放下笔抬头注视红砚道，“经此一事，让朕看清朝中局势。朕的阻碍从来不是沈先生，而是全朝文武。沈先生挑此时机送来折子，定有他的用意。如今的朕不能同沈先生翻脸，即使他有怎样荒唐的要求，都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圣昭帝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沈家是否真心辅佐他，他都不能和沈家闹翻。满朝文武无人可用，若再得罪沈家，离死也不远了。太后没有母族势力，他孤立无援，唯有忍。

“何况你怎知沈先生没有别的打算？”圣昭帝笑笑，“与其顺那些大臣的意，朕更愿顺沈先生的意。劳烦爱卿请沈先生进宫商议此事，只有大婚，朕才能更近一步坐稳龙椅。”

皇上无可信、可用之人。对红砚也是利用居多，可比选其他人好很多。虽说朝堂之上不念情分，却也不能全然不顾。圣昭帝不在乎慢慢来，但一定要往前，往前一直走。

红砚不再说什么，恭敬行礼退出御书房。皇上、沈家、阁老们……站在廊下仰头看天空，他心中叹息。若沈家全力支持皇上，以沈晫的强势定能为皇上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然而皇上想要的是不管发生什么都有人保驾护航吗？不，皇上想要自己成长起来，哪怕现在得忍耐。

原来是为了这个去见太上皇……不要强硬开场，而是徐徐图之吗……红砚无奈摇头，这不是条容易走的路……正因难走，勇往直前，皇上或许真能拼出一条盛世之路也说不定。

沈晫收到通知后，即刻与红砚一同进宫面圣。圣昭帝同意大婚人选由沈晫决定，言语间十分亲近。红砚注意到圣昭帝对沈晫称呼的改变，不论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表面上十分尊敬。

“皇上有心，不如将那些人都宣进宫瞧瞧。”沈晫笑着说，“可随意考验他们。”

圣昭帝见沈晫一脸自信，翻开折子仔细再看一遍：“沈先生看中之人是谁？”

“折子上写的第一个名字。”沈晫直接回答。为什么写在第一个？自然为了让人看见。

“祝书晚？通政司参议祝家的庶子。”圣昭帝注视那个写在第一的名字，此人究竟有什么值得沈先生看中？通政司参议不过五品官，无诏连进入御书房的资格都没有。圣昭帝心里升起好奇，宣进宫考验一番并无不可。他也很想知道，此人到底有多出众，得沈家注意。

事情就此定下，次日一道圣旨宣一群庶子进宫。御花园中摆上许多座位，从未进过宫的庶子们战战兢兢，选好位子后坐下不敢妄动。一道屏风后坐着圣昭帝、沈晫、红砚三人，高栖随侍在侧。庶子们到齐，跪下行礼。圣昭帝挥手，考验即刻开始，首先发下考题。

考题由圣昭帝现场临时出，无作弊可能。听到考题后，庶子们纷纷回到座位作答，每人身边各站一位太监，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透过屏风看见人影，最前面那人尤为醒目。

一炷香未烧完，已有人交卷。圣昭帝接过太监呈上的答卷，第一眼看见答题人的名字：祝书晚。心中不知什么感觉，圣昭帝仔细看卷上的字。字迹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间能看出写字之人笔锋下的温润。圣昭帝看完通篇不由赞叹，此人文采考科举都足够，可惜……

瞧见圣昭帝的神情，沈晫端着杯茶含笑适时开口：“我已将他调查清楚。无论容貌、才学还是胸襟，都适合成为皇后。或许你们成亲后不会你侬我侬，却定相敬如宾。他能在一些地方帮助你，我也会让他的身份配得上皇后这个位子。倒也不用着急，皇上可再看看。”

圣昭帝点点头，接下来将所有庶子交上来的答卷一一读过。祝书晚实在出众，看过其写的文章，再看其他人的立刻显现差距。圣昭帝将答卷递给高栖，起身走过屏风出去。

沈晫和红砚即刻起身跟上。屏风外面，众人听到脚步声纷纷垂头跪下，不敢直视龙颜。

跪在前排的祝书晚尤为醒目，一席青袍，背脊挺直。圣昭帝心下有了计较，命众人平身随意聊聊。红砚不自觉看向沈晫，发现那副意料之中的得意表情。世界其实很不公平，有些人不管做什么皆能成功，即使荒唐可笑。而有些人做什么都阻碍重重……罢了，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