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1）

几场考试下来，圣昭帝脸上多了笑容，似乎对皇后人选很满意。结果并未当场公布，庶子们考完立刻被请离皇宫，其中大多数人只知今日考核合格者有可能入宫，不知会为后。

“既然皇上对皇后的人选很满意，之后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沈晫起身拍拍衣裳自信一笑，眼里溢着毫不掩饰的嚣张，“我说他身份配得上皇后之位，必定配得上。”

圣昭帝无言，他不在乎谁坐上皇后之位，沈家愿意揽事求之不得。红砚无奈，不管什么事只要沈晫插手，铁定有人不痛快。若非朝臣们刻意在大选一事上做文章，沈晫哪会管这档子事。如今可好，沈晫怎么会让那些个朝臣心里舒坦，势必有一番大动作。

走在出宫的路上，红砚看着沈晫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摇头。认识这么些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年纪长多少岁，这个人始终有着孩子般的心性。让人敬佩，也让人害怕。

“我迫不及待想看那些大臣们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沈晫脚步轻快，意气风发。

红砚望着沈晫的背影微微出神，好像世上没什么事能难住这个人，更无人可挡。落魄时他也曾怀疑天意真的存在吗？一路走过来，他仿佛在沈晫身上看到天意，上天的偏爱……

“老红，你走那么慢干嘛。”沈晫等红砚走近一把揽住肩，“好戏一起看才有趣。”

“知道了。”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红砚笑笑，“你就这幸灾乐祸的性子。”

沈晫重重拍红砚的肩哈哈大笑：“还是你了解我。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红砚不置可否，沈家把事情揽过去，谁还敢掺和进去？最后会如沈晫的愿……

刚回到家，红砚还没歇一下，管家上前来禀：“老爷，红家族老那边又派人过来递拜帖。您看……已经晾了他们好几年……到底一个家族的，一直晾着对老爷你的名声怕是不好。”

“继续晾着，我现在没空理他们。过段时间，我自会和他们谈谈。”红砚意味深长一笑。

“老爷心里有数就好。毕竟红家家族那边放下脸面一请再请。”管家越说越小声。

红砚笑笑没说话。他有时候觉得像沈晫那样活着特别轻松，看不惯的人不理会，不喜欢的人打压下去。然而他不是沈晫，也成不了沈晫。他或许不喜欢红家家族的人，但不妨碍利用他们。仔细算来他手上没多少真正的自己人，长此以往不是件好事，必须筹谋筹谋。

此后不出三日，传出通政司参议祝家与妾和离的消息。听到消息的人皆在背后笑，堂堂一个五品官居然与一个妾和离，一个妾而已，卖掉谁敢说什么？然而那个妾出了祝府，被轿子抬入将军府。又一日，传出沈晫与祝书晚结拜之事，沈家特地大张旗鼓操办，可见重视。

皇宫，下朝后李阁老慢慢走在红砚身边，周围其他人自觉避开。李阁老和蔼笑着，眼角瞄一眼红砚：“红大人，最近京里的新鲜事可听说了？沈大人竟与一五品官的庶子结拜。”

“沈大人行事向来奇特，下官不甚清楚。”红砚行礼，而后回话，“只听说了一耳朵。”

“将军府何等权势，岂是那区区一个五品官的庶子能够高攀。”李阁老脸上的笑未达眼底，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胁意味，“想来沈大人有心做什么。红大人岂会不知？”

红砚再度行礼，不卑不亢道：“下官当真不知。李阁老想知道，不如直接问沈大人。”

“红大人，须知盛极必衰。”李阁老收了脸上的笑意，“凡事得多为自己想想。”

“阁老，下官愚钝，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红砚似笑非笑，“何况不还没衰吗？”

见问不出什么，李阁老哼一声拂袖而去。红砚负手而立，浅笑望着李阁老远去的背影。都是人精，沈家那么大动作哪会看不出什么，不过是想从他这里打探出消息。只要他透露一两句，日后便是把柄。无论挑拨离间或威逼利诱，都有了成功的几率。可惜啊……

可惜他红砚不是个蠢人，即便知晓盛极必衰的道理，知道沈家总有败落的一天。但那一天不还没来吗？再说他认为只要沈晫活着，那一天便不会来。如此，他又何必引火烧身。

阁老们年纪都大了，沈家年轻一辈个个杰出，该怎么选他会不知道？红砚整理衣袖上的褶皱，慢慢出宫去。即便当今皇上以后有能力掌权，可笑的是朝中无能替代沈家的将才。沈家一门将才，彷如得天之庇佑。内部不乱，外部无人能侵，沈家的如日中天何等稳当。

那些看不清局势的老顽固痴心妄想什么呢？红砚无声嗤笑，起码百年内沈家不会倒。至于百年后的事……谁知道呢……将军府家大业大，子嗣繁茂，传承不断，大树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