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个讲话的中国人（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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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7月，陈艾蒂以优异的成绩，从台湾大学毕业后，考取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奖学金，赴美留学，攻读营养学研究生。

临行前，一位曾经在美国留学，现今已回台湾的大学教授告诉她，从旧金山到科罗拉多，一路上风景很美，坐灰狗正好尽情观赏，乘飞机什么也看不到。

灰狗，是美国的一种长途旅行大巴士，可坐可半躺，很舒适。

8月31日，艾蒂从台北，乘飞机到达旧金山。她第一次乘飞机，又是去科技发达国家留学，还得到全额奖学金，那心情别提有多么高兴了。

她决定坐灰狗。出了机场，推着行李箱，向长途汽车站走去，视觉里感受到的，完全是一个令人惊奇、陌生的世界。长发披肩的穿着鲜艳衣服的男人，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使来自传统中国的她，感到很不安。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大陆还没有开放，中国人来美国留学的，只有台湾人居多，因此，中国留学生并不是很多。

一个二十二岁，刚从大学毕业，还未涉世的女孩，抱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完成父母望女成凤的厚望，就这样一下子来到另一个世界。

六十年代，是美国的嬉皮士时代，嬉皮士是用来描写美国，1960至1970年代反抗习俗年轻人，它不是一个统一的文化运动，没有宣言和领袖人物，用公社式和流浪生活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民族主义和越南战争的反对。

特别是他们参加反对越战的游行，争取人权的游行不断。他们还批评大公司的贪婪，传统道德的狭隘，战争的无人道性。

流行音乐家就是在那时候，从爵士乐中演化出搖滚乐，激发情感和表达欲，代表一种反叛和个性。他们的特征是留长发、蓄胡子、着色彩鲜艳的衣服、或不寻常的衣饰。

这种形象使来自台湾的艾蒂很害怕，男人为什么要留女性的长发？这样男女不分的样子像什么。

旧金山是嬉皮士的发源地，嬉皮士尤其多。

艾蒂提着包，往汽车站走去。

忽然，一个黑人抓住她的手提包就要跑。幸亏她早有警惕，使劲地搂住包，并大喊：“有人抢我包了！”，这一按一喊，迅速引来周围人们的目光，这个黑人抢劫行为才未能得逞。

这就是美国吗？来之前在长辈的叮嘱中，沒有人告诉她会注意抢劫呀，这一下子可把这个来自东方的女孩吓坏了。

登上灰狗，由于受到惊吓，一路上哪有心思去欣赏加州、内华达州、科罗拉多州美丽的风光，32小时的车程才到达丹佛。学校对于她到这里的安排，早就做了计划。首先有接待家庭。

她的接待留学生家庭，是动物系的比尔逊教授，他开着汽车，在机场迎接艾蒂，从丹佛热情地，将她接到位于柯林斯堡家中，这时已是午夜时分了。

比尔教授夫妇，将给艾蒂准备的卧房，收拾的很干净。

半夜两点，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是个什么地方啊，还遇上了强盗，今后安全有保障吗？我怎么这么可怜。想起台湾的爸爸妈妈，临行前的嘱托和他们的期盼，委屈地哭了起来。

想起在台北，爸爸在台大任教授，工资挺高，妈妈在中学当老师，家庭生活优越，书香门弟，受人尊敬。

爸爸在台大的许多同事和学生，经常到家中做客，父母也因她学习好而自豪，客人一来，她也有礼貌的与其打招。

想起在台北度过的18年，因学习好受人夸赞。自己一直到大学毕业，真是太顺了，沒有遭受过不顺的打击，刚下飞机遇强盗，今后自己要独立面对一切，心生恐惧。

又想起前不久前，在台湾考取美国留学，拿到录取通知书，还有奖学金时，爸爸妈妈那个高兴啊，爸爸的同事说：“你们家飞出个金凤凰啊！”

邻居和爸妈的朋友们知道后，都给予祝福。临行前，为了答谢亲友和老师，爸爸在饭店请客，来了100多人，好热闹。我今后会怎么样，才不会辜负父母的期望呢？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起床后，吃过比尔逊太太准备的早歺，感到很温暖。

比尔逊对艾蒂说：“我这里有一个电话本，你找一下学校里中国学生会会长，让他帮助你来安排。”

艾蒂找到电话号码，拨通了系里电话，没有人接，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

于是又将电话打到研究生宿舍会长的家中，电话接通了，她立即用英语说：“哈罗！你是不是中国人？请你讲中文，我是新来的学生，我是陈艾蒂。”

对方回答说：“你好!我是陈永海，是这里的留学生，你是哪里来的？”接电话的果然是中国人。

艾蒂说“我从台湾来。”

陈永海说：“噢，我也从台湾来。你等一会儿啊，我们去接你来学校。”

陈永海当时正在中国留学生会长的屋内，这是艾蒂来到美国遇到的，第一个讲话的中国人。

艾蒂要找会长，陈永海告诉她会长现在不在家，他去钓鱼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