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访（2/2）

老师，并吩咐老伴去拿洗脸帕来给老师擦脸。正在一旁择菜的陆千华赶紧制止，说：“拿什么洗脸帕呀，人人都在用，哪能让老师用那个。”她赶紧跑到内屋去拿出一包湿巾，递给了小夭。

初冬的天气，在灶膛前坐着，看着里面红得发亮的火苗子蹿上蹿下，感受着暖暖的热气，小夭觉得很享受。于是，她在叶心外婆的叮嘱下，等到孔里边的柴快要燃尽了方才送进去适量的柴火，而且用铁钳将灶底拨得尽量空一点，那样不会冒烟，火也会燃得更旺。她一直坐在灶膛面前，脸颊被烤得红扑扑的，像是施了一层胭脂。不过，往往是刚刚才拭掉一块黑迹，立即又会沾上新的，她索性不再擦拭，任自己花着一张脸，尽心尽职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舅舅回来喽——”叶心在门口欢呼起来。

陆千里风风火火地，一进门，看到坐在灶台前的小夭，打了个招呼。见小夭脸上的黑迹，嘴角上翘，笑了起来。

“你看欧阳老师，我们怕她累着，可她非不肯歇着，这——”陆和贵不无歉疚地解释着说。

“我喜欢这活儿，暖暖的，舒服——”小夭一边解释，一边伸出手擦拭脸上的黑迹，不但没擦干净，反而越擦越脏。

“怎么没把芮姑娘也带回来？”陆千里的母亲问。

这不得不令小夭纳闷儿：婆婆对儿媳的称呼怎么这样客气，听起来有些见外。

“妈，你还真把她当准儿媳了呀，这八字儿还没一撇呢！”陆千华笑着说。

小夭这才弄明白芮红梅的真实身份，以前一直把她当成叶心的舅妈，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陆千里的手机忘在车里了，又走出门，去屋子背后停车处拿手机。

“我就认准她了，温柔贤惠，识大体，人又长得漂亮，对了，千华，你知不知道她多大年纪了？”陆母说起这事儿就异常兴奋。

“刚好比千里大三岁，那天在厂里吃饭的时候，和她说起了这个，不过她看起来好年轻，保养得好！”

“那她不是三十了？”陆母若有所思，像在问别人，又像在问自己。

“妈——你不也说过女大三，抱金砖吗，我看挺好，他又会照顾人，我们千里以后可有福气了。”

“三十了怎么还没结婚？”陆母狐疑地问。

“怎么没啊？早离了——”陆千华话一出口才发觉母亲的脸色在变。

“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起劲？”陆千里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没什么……”陆千华急着将话头打住。

陆母望着陆千里，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吃饭时，大伙儿随意地聊着天儿，说叶心小时候如何乖巧可爱之类的说得最多，小夭注意到陆千华眼里包满了泪水。

陆千里开车送小夭离开。陆母叮嘱陆千里再回来一趟，说家里还有点事需要他来办。

陆千里打开车门，愣了愣，望着小夭说：“听你父亲说，你经常用他的车练技术，今天也给你个机会，你来开，怎么样？”

“我的技术不过硬，又是开这样的路，怕是不能胜任——”

“这种路窄是窄了点，但过往的车辆少，正适合练车。不用怕，我当你的教练。”陆千里说着走向副驾位置。

“以前练车的时候，我父亲出的汗比我还多，那是被吓出来的——”小夭已经由教师的身份转换为学员的身份，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天真起来。

陆千里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他不难想象欧阳魁坐在一旁干瞪眼，气急败坏，由于过度紧张，手心儿全是汗的情景。

小夭这次发挥还算正常，或许是因为路上没障碍物，或许是陆千里没有欧阳魁的唠叨，无形中给了她自信。陆千里正要表扬她一句，不料转弯处，前方飞一般驶过来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拐弯的幅度大，速度快，小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陆千里眼疾手快，果断地轻拨方向盘——摩托车几乎是擦着车身过去——

小夭惊魂未定，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着。陆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握着的不是方向盘，而是小夭那只紧握方向盘的右手。刹时间，一股热流由脚心儿直窜上他脑门儿，他下意识地将手移开，不无尴尬地看了小夭一眼。

小夭望着他“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陆千里不解地问。

“我的手心儿出汗了，是被吓的。你呢？”

陆千里双手摩挲着，一阵冰凉，还好，此刻正慢慢恢复血色。

“我的汗腺不太发达，还没出汗——”

“呵呵，我看你一定比我吓得更厉害，八成是渗出的汗又被吓回去了——”

陆千里将手掌朝上，端详片刻，笑道：“果然是被吓回去了。”

小夭一愣，这句“果然被吓回去了”有些似曾相识，她抬眼望向陆千里的侧脸，心底里暗自惊奇：分明不是那人，说出的话和长相竟然都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