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乱作一团（1/1）

风落颜坐在绮湘阁的院落里快将茶壶喝空了，才见苏婍萝魂不守舍的回来。听过前后原委，也是火冒三丈。多毒啊，这样的人就该扔到军营中给她来一百套军法尝尝。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苏老夫人的病。

治是其一，养是其次，先治再养。老医师开出的方子里有一味野生虫草，这种药材在大骕几乎不生长，故在市面上极少见，现下着急求反而无处可寻。

风落颜安慰人说：“前些年太子重病，皇上赐了好些贵重药材，其中不就有虫草。又不是绝迹了的东西，定能寻到的。”

苏婍萝蹙额颦眉，黯然神伤道：“纵是寻到了虫草又如何，说白了就是吊着，医师说如果不去病根儿便可能成肺积……”害怕与悲伤从血缘羁绊中深深迸发出来，她不敢想再也不能听见祖母的声音，再也看不见祖母的样貌，活生生的人从此只能活在想念里……离别是一场盛大的切肤之痛。

“要不……”风落颜踌躇不决，“要不让表哥问问靖南王？以他们的关系，我想如果靖南王真的有，肯定会拿出来的。”

苏婍萝点头，虽然她有点听不懂大哥和靖南王的关系，不过这些与祖母比都不重要，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靖南王真的有收藏野生虫草。

“成。”她想到风落颜常常扮作男子闹市溜达，便委托：“麻烦表姐留意坊间传闻可有说哪家医师是杏林高手。”

风落颜自然答应下来，知道时机不方便闲乐，很快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

苏婍萝不敢耽误，去寿玺阁找苏尚越，却在路上遇到了苏牧。他已经好几天不回家了。当时从金陀寺回来，祖母立刻招二伯和杨氏过去，二伯却怎地都找不到。祖母没办法，遣了众人，带杨氏进了祠堂，再后来就是被气晕。直到现在医师都走了，他才出现。不仅如此，许是因为将将从风月场回来，跟在后面的苏婍萝发现他肩膀的布料上蹭了一抹嫣红，或口脂，或胭脂，整个人身上竟传出一股子暗香。

正犹豫该不该出言提醒一二，传来杨氏喋喋不休的咒骂声。一时无人顾及她，她被四五家丁压跪在外院。今日浮云蔽日，见不着日头，杨氏根本吃不到苦头，此番光景都没注意苏二爷在场，只拼了命的诅咒看着她的几个家丁不得好死。

苏牧不好当场发作，吩咐人拿帕子把人嘴堵了。杨氏循声看过来，目光扫到苏婍萝时倏地恶毒起来，转而意识到苏二爷在，故技重施卖起可怜求饶，苏牧却已经丝毫不在乎了。

通报的婢女没回来，裴氏却出来了，她走到苏牧面前四五步的距离，平静地说道：“大哥离开之前有过吩咐，母亲身子不安稳，二爷还是不要进去为好，我想若母亲能说话，定也不会想见到二爷。还有她……”她指着杨氏，一字一句缓缓道：“烦请二爷好好教教杨姨娘尊老慈幼……”她的目光扫过苏牧肩膀那块痕迹，叫上苏婍萝，转身准备回去。

“站住！”

苏牧一个大步上前抓住了裴氏的袖角，带的人身子向后一倾。

这一拽三人都愣了。裴氏难得颦眉，苏牧见状竟然像摸了烫手山芋猛的缩手。看的在旁的苏婍萝惊异，直觉气氛不佳默默后撤。

“有话直说。”苏牧放平语气。

“二爷可知在外花天酒地时，媆媆差点命丧？”裴氏掸着袖子，将事情一说，苏牧骇然变色，“这个毒妇做的? !”

他咬牙指着不远处的杨氏，挥手吩咐将人拉过来，一个巴掌扇的堵嘴的布团都飞了去，大斥其歹毒。杨氏不敢置信的捂着还没消肿又挨一巴掌的右脸，颤抖着流下眼泪。

“还有脸哭！莫不是猪油蒙了心，一次一次想动媆媆！”他狠狠掐着杨氏的下巴，指甲都嵌进肉里，说到最后猛地转到苏婍萝的方向，带的杨氏的上半个身子都扭了过去，也吓得苏婍萝浑身一颤。

“你看清楚，这是卫国公府的嫡长女！而你……”苏牧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你不过是楚馆的一个脔女！”

杨氏听了，整颗心都像被手使劲儿握了一下，紧的难受。一些悠远的记忆随着“脔女”一词纷纷浮现。

幽暗的房间，鞭子不知轻重的落在她身上，她被拽着头发从榻上拉下来做一些记不起来具体的下流事。因汗湿而粘腻的身子被迫靠近唯一的蜡烛……

“不要！！”

杨氏受不住剧烈的挣扎起来，险些挣脱压制她的家丁。汗腥味还有蜡烛燃烧发出焦糊的味道，混着房间充斥着的幽媚的求欢香令她作呕，胃里翻腾作势要吐。

当时她的确是跑了，而且正好撞进走廊烂醉的苏牧怀里。他说了，她什么也不用做，只用温柔些陪他演场戏就好了。当然可以！终于能有人有能力把她带出这个魔窟了，她怎么能放过机会。反正，只要装的温柔些……再温柔些……

“不要……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