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们除了工作（2/2）

，先浅刻图案，再勾红点绿、填金磨平，然后上色、罩漆、打磨，颜色越久越耐看……”

她看周千文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此并不那么感兴趣，于是收声。

“很抱歉啊，其实我不是很能欣赏得了漆器，但我相信越接触会越喜欢。不是说它们不好，怎么说呢，我做工艺品出口好几年了，习惯把这当成生意。每次出货出货，在我看来漆器、瓷器也只是货，跟做香薰蜡烛一样。我是真没啥艺术细胞，也没特别偏爱什么，挺俗气一人。”

“没人规定必须喜欢什么。而且说喜欢的也不一定是真喜欢，附庸风雅的倒很多。”姜呦呦无所谓，“我还很高兴你跟我坦诚。”

周千文搓搓手，不只是难为情，也是真冷。

油汀开了一台，放在桌子中间，两人靠得近了才能取上暖。腿暖了，手在膝盖上搓一搓渐渐也暖了。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作的事，周千文突然感慨，“呦呦？哎……算了。”

“说！”

“行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一直都这样，除了工作就说不了别的了？”

“你以前是我老板，现在是我合伙人，不然谈什么呢？”姜呦呦身体微向前倾，促狭一问，“谈恋爱的话，我怕我一恋爱脑就泄露商业机密。”

“你才不会恋爱脑……”周千文抚额苦笑，“好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想说的是，除了工作，还有旅行、美食、音乐、电影，或者是运动啊，我们不是都很爱运动吗？他很羡慕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姜呦呦和伍玥每次见面都能聊不停，从手中的奶茶好不好喝开始，话题延伸到房产趋势和世界经济格局，她们总有说不完的有趣话。

但他们之间，有时觉得很懂彼此，他说几个字，她就明白了，解释都是多余。两人的情义不能说不笃定不真挚，然后，好像也没有然后了。

号称最知女人心的周千文，面对姜呦呦束手无策，他无奈地伸手指向古筝，“要不，还是继续说漆器？”

姜呦呦却摇摇头，“不说了。”

桌上又是半晌沉默，周千文开口道：“挺有意思哈，一年半前，咱们还都在浑水摸鱼。你们摆拦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我也挺摆烂的，那些招数我能不熟悉？但现在，一个订单接一个订单，每天都在马不停蹄地赶任务。”

姜呦呦点头，“这是好事啊！”

“当然是好事，不过……”周千文总觉得不安，“但我最近开始喜欢制定任务，一个月比一个月定得高，每月都要求业绩增长。前两天伍玥和叶璎发牢骚被我听见了，她们说，再这样下去，有船和别的公司没什么两样。”

姜呦呦猛地心虚。伍玥前几天的确跟她吐槽说，她不想干了。

她不知道要不要安慰，毕竟她这边情况也不怎么样。这个冰冷幽暗的大厂房也留不住人，说不定到时候，两人还得携手挽救一回员工流失率。

“呦呦，你是真喜欢漆器吧？”

“恩，我是真喜欢。”

周千文垂眼再看桌上的漆器，努力去找它们的好。古筝做了一半，两幅漆画快要完成，他虽然暂时欣赏不了国风美，却十分明白，它们是这苦寒之地的千文万华，也是呦呦在暗夜里的希望。

这一刻他特别羡慕她，羡慕她有所喜爱。

“呦呦。”“周千文。”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周千文充满期待：“你先说。”

“你交给我的那些线稿，我有想法了，到时先电脑做个图给你看看。”

“好啊，我等着看……”一声叹息，又是工作。

“轮到你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我是想，要不让两个公司的人都暂停一下，做个团建旅个游什么的？人休息两天不会耽误工作的，不用担心。”

“团建？”姜呦呦摇头，“如果要让大家休息，那就直接放假。团建，睁眼看见的还是老板和同事，那不还是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