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失（1/1）

“杜先生？”杜甫直直的望向他，忽然门外人影晃动，一支闪着寒光的冷箭飞来。

朝着李龟年的脖颈来，杜甫酒醉的目光迷离着，但是看见黑暗中那一缕阴冷的箭光一个激灵从床榻上起身，飞速抓住李龟年的手臂。

李龟年一个踉跄，直直跌进杜甫的怀抱里，那支箭在一瞬间刺破杜甫肩头……

有一丝血溅在李龟年洁白的脸颊上，二人都愣在原处。

杜甫沉默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龟年耳旁，裸露的肌肤与滚烫的温度让李龟年愣了片刻后便想着躲开…

但一双硬实的手握在李龟年腰间，“年年，无事吧……”温热的吐息让人面颊发烫，李龟年紧张的手都不知放在何处，有些发懵的回答“无事，杜先生，你的肩膀。还有，这箭是何人所放…”

杜甫苦笑一下，松开李龟年坐在榻上。“大概是她吧……”李龟年在他身侧落座，“谁？”杜甫把肩头的衣物扯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还在向外渗出血。

李龟年点上一支蜡烛放在榻边，为杜甫仔细的包扎，一圈又一圈的包好“这样应该无事了。”杜甫点头示意李龟年坐回他身侧“我来告诉你关于她的事吧”李龟年坐下“先生愿意说我便听着。”

“先人曾道，人无完人。那是我年岁尚小时候，犯下的一个过错。”

“我那时候在街上闲逛遇见一位女子扮作郎君模样觉得有趣，我便上前询问，我说，这长安城中居然还有生的如此美丽的郎君。她却直接道，我为女子。”

“那一刻，我看她清俊的眉目泛着柔和的光晕，有一抹淡淡的微风拂起她的碎发。我便问道，那你为何做男子打扮？她回答，因为自己心悦一位官家小姐。官僚世家定不会让两位女子相伴，便扮作男子在那小姐时常路过的街市徘徊辗转。”

“后来，我目睹二人相恋的过程，但那官家小姐的父亲在朝为官却贪污受贿。我那时还是个官员，便受圣上之命，诛杀罪臣九族。”

“他所贪污之财确实该是受如此刑罚，律法讲到罪臣九族也一同享受本不该属于她们的富贵，理应同死。但是我于心不忍，不想看她二人这般死去。”

“而且总与那扮男装的女子一道便生出情愫来，也可笑，什么情不情的都是年轻时候一时间的迷茫罢了。”

“在执行刑罚之时我放走了她们二人，可是朝堂之上有人指出此事，我被羁押在狱中，顾不上她们二人。”

“后来我出来了，圣上给我一个选择叫我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我还不想了却此生，便假意讲道去抓人。”

“我找到她们二人之时，她们住在城外一片绿水长流的山林，那扮男的女子不再扮男，我记得她女子装束那样美丽，她叫碧落是个商贩的女儿，那官家小姐叫魏长暮。”

“我将此事讲于碧落，碧落在夜里找到我说，如果一定要个结果，自己愿意替她去死，告诉我她死后叫我照顾好魏长暮。我在她清澈的眉眼里看见泪光和那一种温暖的柔光，一开始我并不答应，但她在次日一早自刎了…”杜甫讲到此处眼眶红了起来。

“那魏长暮，找到我说，若今后我遇到心爱之人便将此仇还与我。想来，便是如此结果了。”

李龟年伸手抹去杜甫一滴降落之泪，准备缩回去的时候，忽而被紧紧抓住“杜先生，不是醉了吗？”

二人对视几许，杜甫摇头“没醉，装的”对于这一句李龟年不知如何再继续话题…

杜甫也没等他再开口，将李龟年一揽入怀，轻轻吻上了那细白的娇嫩的脖颈，李龟年身体一颤，一只手落在杜甫胸前，发出一声轻哼“先生…”

杜甫留下一点绯红在吻过的地方“年年，你可知道我的心意”

李龟年仿佛被那一吻定住了，动了动唇良久后说道“我知。”杜甫轻轻抚起李龟年微乱的发丝，二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曾经孤独的夜晚相伴着…

李龟年洁白的面颊上绽开了一抹诱人的红晕，似是在害羞又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杜甫拇指在龟年下唇处抚摸着，身体凑的更近了，吐息一下比一下的急促。

李龟年的双目闪烁着一缕温柔的光，竟然主动的将唇落在杜甫唇角，浓郁的酒气和略微凌乱的吻让他们沉浸在那属于彼此陌生的温度里。

杜甫在那完美的腰身上抚摸，忽而停住了。从将要溺死的温柔里挣脱出来“年年，不急的我们来日方长”紧紧环抱住少年单薄的身躯。

二人相互依偎的，但没有继续下去，也许是感情还不能完全确定又也许是，他们还是陌生相识不过一月的陌生人。

龟年在杜甫怀里熟睡，而杜甫看着一片黑暗的夜久久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