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期盼（1/2）

清早时候，不等杜甫醒来，李龟年已经回了岐王府院。

每隔些日子杜甫便要同岐王相聚，杜甫爱写诗，岐王爱看诗“不知四殿下这几日在忙些什么？怎么这面容这般憔悴。”杜甫打量着岐王，问道。

岐王摆摆手“兄长，年岁大了，本王自是去为其分忧一二琐事。但关于朝堂上的事，不管大大小小，桩桩件件，都是那般令人焦灼。”

“罢了，这不是下了朝，莫要再思虑了，来看看草民的小作？”杜甫拍拍岐王肩膀，从怀里拿出写了诗句的纸张来。

岐王看罢，连连称好。忽而又问道“你与那小乐师如何了？”忽然的问话让杜甫顿了一下，岐王一下子便看出其中端倪。

杜甫轻轻扬了扬眉毛回答“没有，乐师年岁尚小。”

岐王一副不信的表情，朝着李龟年所在的戏台处望去，此处与戏台有二三道院墙，但戏台子高，能看见精致的台顶。

“暮春将要落幕，你却情事未了，子美兄，不行啊你。”岐王笑着走了，留下杜甫自己在原地愣着。

李龟年在台下的庭院中练习走台步，穿着宽大舒适的衣袍，长发扎的很高。

杜甫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慢慢走过去，他并未出声叫龟年只是慢慢靠近着他。

李龟年觉得有人，回头一看。

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杜甫喜欢穿白色的麻布衣看起来像个市井上厮混的郎君，可他偏偏是一位闻名大唐的诗人，年岁不大并未留胡子，眉毛笔直眉尾如峰，细长的眼睛有一点黑眼圈在眼下，鼻子有些驼峰，薄唇依旧莹润诱人，不太白的肤色和高大的骨架，正溺着光从不远处来。

“先生，不，子美兄许久未见”龟年道，杜甫靠近过来“是呢，有三四天了。这么些日子未见，龟年可是有念我。”

李龟年一下子红了脸，轻轻垂下头说“子美兄别寻我乐了……”杜甫一只手搭在他肩头，“可愿意陪我赏花去。”李龟年回答“也好。”

二人走到府门口，那匹浑身纯白的马，被拴在柱子上。杜甫上了马，对李龟年伸手“这次坐在前面吧。”

快马在城中飞骑，路人看见窃窃相语。快到城门的地方有一处花市，售卖最后的春色。

二人在马上，杜甫问“龟年喜欢哪种花？”李龟年摇头“子美兄，我是男子怎么会喜欢花。”杜甫皱了下眉“那是为何同我而来？”

李龟年笑了，一抹醉人的弧度在唇角扬起，目光也忽然有了份柔情“我不喜欢花，但我喜欢先生你。”

杜甫大脑恍惚片刻，仿佛周遭一切都静止不动了。

此时此刻视线所至之处、耳畔相闻之声，只剩下让他一见便垂爱不已的少年，技艺精湛的乐师，却总是害羞的…他。

李龟年看他沉默良久，开口问“杜先生是怎么…”

话未出口，杜甫托起他的下巴，转过脸颊，便是似花香般，绵长温柔的一吻。没有什么技巧，就只是这几日思念的升华，也是彼此对这段对感情过分的珍重。

天渐渐暗了下去“去河边看看吧，我瞧着似是有水灯。”李龟年对杜甫讲，杜甫看了看“好。”他们下了马，白马自己朝杜甫宅子跑去。

二人往河边走去，走了不大远。见有成群的游人林里河畔，水中茫茫一片的的水灯“这又不是什么节日，怎会如此热闹。”

杜甫解释道“你不怎么到街上逛，每月初一或十五那些城中的寺院便会售卖祈愿灯，最开始只在寺院佛前供奉，后来受苦难的百姓多了更多人为了寻求心理慰藉开始礼佛信教。寺里放不下，有人做了这河灯，也是发展的时间久了，有些不信是佛的人也为了图安顺，便也在此处祈愿放灯。”

李龟年看着一只只水灯“那我们也放一只吧”

人群将散，夜中水灯琳琅，美的动魄。李龟年放下点燃的水灯，跪坐在放在河边的蒲团上。许许灯光和他的背影交汇，将他也融入茫茫夜景中。

李龟年忽而问道“杜甫，你我之间是否会长久。”语气平淡。

杜甫不知他为何发问，但思量片刻便回答道“龟年，我大概能懂你的忧虑。但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已经是花光了许多运气，长久，一个人人盼望之词。我也是出奇的盼望，但此刻我只知道。我杜甫的心里有你李龟年了，离不开了，就似是，游鱼与河水相依，相伴则生，分离则死。”

杜甫在他身侧的地方跪坐下，此时他看不清龟年的表情，也看不见龟年心里想着什么，他只知道爱人相伴要付出真心，便说了如此这番话。

李龟年转过脸，看向杜甫，二人相视“我知道了。”水光慢慢的荡着，那盏水灯飘向更远的地方了。

送龟年回了王府“下次何时再见？”李龟年柔声问道，杜甫摸着他发丝“只要你想来，那便随时来找我”李龟年点头，钻进杜甫怀里，轻轻说道“我会一直念着先生你的。”

杜甫沸腾的心跳李龟年听得一清二楚，没等杜甫回拥，人便已含笑离去。

鲜花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