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喜（1/2）

“越校尉，请随小人来。”看到自家顶头上司如此器重越无疆，等赵夷齐走后，牢头点赶紧头哈腰、谄笑道。

“我师父他们几个……”

“放心，包在小人身上，回头小人就去请司里的大夫，再给他们换间干净的牢室，吃食上，小人也会吩咐多加关照的，”牢头摸着被越无疆掐紫的脖子，心有余悸道，说着，又眯着眼笑道，“先前的事，还请越校尉多多担待啊。”

越无疆本不想作声，但想到师父、师叔还在地牢里，自己总不能时时来看望，于是，终于还是“嗯”了一声。

“越校尉初来乍到，对五间司可能还不熟悉，”牢头松了口气，乃恭敬道，“五间司，之所以叫五间司，是因为它是由五司组成，分别是：因间司、内间司、生间司、死间司、反间司。”

“死间司是干什么的？”刚刚赵夷齐说，他越无疆暂时归死间司。

“暗杀、绑架、投毒、造谣……”牢头道，“反正是为诳事于外吧。”

“哦。”越无疆道，心想，这跟百傩舵似乎没什么两样。

“那地牢呢？”

“司狱、逼供等事，则归因间司，”牢头有心讨好越无疆，自然不厌其烦， “五间司以护军中尉为首。”

“就是赵夷齐。”越无疆点点头。

“是赵护军，赵护军，”牢头赶紧纠正道，怎么能直呼护军中尉大人的名讳呢。

“护军中尉以下，则是左、右都尉，乃护军中尉副手，但目前，此二职都出缺未补。”牢头边走边聊道，“再往下，则是因间司、内间司、生间司、死间司、反间司等五司司丞。越校尉，你分在死间司，贵司司丞是秦司丞。”

“秦司丞？”

“是，秦司丞单名一个‘喜’字，”牢头道，“至于司丞以下，则是各曹的掾史，还有你们各位校尉了。掾史与校尉同级，只是一文一武而已。此外，校尉各有独一无二的代号。”牢头指了指越无疆腰间的铜牌。

越无疆取下铜牌，只见正面钤有一个古拙的“閒”字。

“在背面。”牢头补充道。

翻过牌面，越无疆看到一行篆刻数字，他念道：“贰贰壹”。

“这便是越校尉你的代号，五间司每位校尉都有一个代号，”牢头道，随即，他又补充道，“当然，虽然同样是校尉，分工却各有不同，因而有各色名目，诸如蠾蝓、尾蜂、毒蝎、地龙、蚍蜉、青鸟等等，不一而足。”

“我是什么？”越无疆问道。

“毒蝎。”

“你就是越无疆？”巷子里庭院中，一名身着缊袍的微胖武者问道。

“嗯。”沐浴更衣后，穿着新换襜褕的越无疆面无表情道。

“好，”对于越无疆的冷漠态度，那武者丝毫不以为忤，一点架子也没有，他将手搭在越无疆肩上笑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就是死间司司丞秦喜，”他眯眼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

“头儿叫我来接你去饔飧，”秦喜道，想起头儿说过，越无疆是越人，他又觉得刚才不该说得那么文绉绉的，怕他不明白，便又补充了一句，“饔飧就是用膳的意思，意思就是——吃东西。”

“明白了。”越无疆无语道。暗忖：怎么感觉这家伙以为我是痴儿啊。“那走吧。”越无疆略施巧劲，便将秦喜的手从自己肩头不着痕迹地卸下，然后，拉开一段距离，走前头，往巷子外而去。他不惯于与人过密接触。

“你去哪？”秦喜原地不动道。

“饔飧。”越无疆淡淡道。

“谁告诉你是往外头走的？”秦喜笑道，说完，走过去，伸出手，又搭在了越无疆肩头，“是这边。”

“这不是回院吗？”越无疆望着秦喜回身带的路，无奈道。

“走外头要绕一大圈子，少说得千八百步了，”秦喜道，“里头，一下子便到了。”

走回院子里，推开五间司正衙的大门，越无疆看到，一块卧碑横立于衙堂正中，上勒有一行刻书——“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赵政御书。”

“‘圣智’‘仁义’‘微妙’，此乃为间三要，无疆，你既已入我五间司之门，此语要谨记于心。”秦喜肃然道。

“赵政是谁？”越无疆却问道。

“陛下名讳，可不敢呼喊，”秦喜赶紧用手捂住越无疆嘴巴。

“皇帝？”拉开紧张兮兮的秦喜，越无疆又道。

“我大秦宗室，嬴姓而赵氏，”念及越无疆乃越人，秦喜不得不又补充道，“庶民黔首有姓而无氏，卿大夫以上则有姓有氏，宗氏亦然。”

“那为何不叫嬴政而叫赵政……”越无疆的嘴又被秦喜捂上了。

“女子称姓，男子称氏，此乃中原旧俗。且陛下欲混一姓、氏，乃定‘赵’为国姓，故为此称。”秦喜道，“好了，切勿胡言乱语了。”看到越无疆点点头，秦喜才满脸不放心地缓缓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