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越校尉（1/2）

“赵护军，”赵高的声音传来，“真人传召。”

“有劳府令大人，”赵夷齐回身看到是赵高亲来传召，乃作揖道。赵高乃始皇帝最信任的人，时刻在其左右，此时，竟亲来传召，赵夷齐略感惊讶，“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关于刺客的事，真人还有几句吩咐，”赵高边走边说道，“那女刺客，陛下将她交给左丞相，别有原因，护军大人不用太失落，”顿一顿，赵高又道，“更何况，冯右相素不理事，内则朝廷九卿、外则郡县守令，莫不唯左丞相马首是瞻，哪怕是真人，总也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多谢府令提点。”赵夷齐拱手道。赵高乃中车府令、且兼行符玺事，位高权重，赵夷齐知道，在内廷中，宦官、内侍们甚至私下里敬呼赵高为“老祖宗”或“中丞相”。“中”者，与外朝相对，内廷是也。赵夷齐知道以赵高的地位，断然不会无缘无故亲来传召且说这么许多。

“赵护军，咱家还有一事，”果然，赵高又出言道，“唉，咱家真是开不了口……”

“府令大人放心，”赵夷齐道，“阎大人在本司狱中一切皆好。一俟案破，阎大人自可昭雪、归府。”

“哎呀，难怪真人对赵护军赞不绝口，赵护军真是聪睿过人，一下子，便说中了咱家的心事，”赵高笑道，“主要是咱家那义女，老是问她那不成器的丈夫什么时候能回，咱家这才不得不恬着老脸，咱家本是个无后的人，只得了这么个义女，偏偏……唉，不说了，实在是让护军见笑了。”

“府令大人见外了。”

两人说话间，回到了殿门外。

“夷齐来了。”内殿中，始皇帝道。胡亥正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磨着墨，闻言也抬头看着赵夷齐。

“参见陛下，见过亥公子。”赵夷齐伏地道。

“平身吧，”始皇帝道。

胡亥也朝赵夷齐点点头，只是笑得有点牵强。看来，应该是刚刚被皇帝考校，且被稍稍责骂了几句。

“朕瞅着你好像也有点情绪，觉得受委屈了？”始皇帝瞟了胡亥一眼，又瞅瞅赵夷齐。

“微臣不敢。”

“你可是朕看着长大的，你跟你那师父的性子一模一样，朕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始皇帝失笑道。

“微臣远不及师父……”

“那是，”始皇帝笑骂道，“你师父他脾气比你还要臭多了。”

“……”

“那老头这次是装病，还是真病？”始皇帝没好气地问道，“还是说，他是装着装着，真病了。”

“回陛下的话，微臣昨儿才去瞧过，师父是真病了。不过，倒不像外头传的那么严重。”

“行了，不说你们师徒了，”始皇帝道，“说说左丞相吧，他什么都好，但弯弯绕绕太多了。你以为呢？”

“下臣不敢妄议左丞相。”

“你是五间司护军中尉，乃朕的耳目，”始皇帝不怒而威道，“如果五间司都不敢妄议？那朕岂不是要变成聋子、瞎子？！”

“微臣惶恐，”赵夷齐俯首道，“臣以为，在刺客一案上，左丞相或许有私心，又或许没有，臣还不能断言。”

“所以，”始皇帝道，“朕才顺其所请，将人交给了廷尉。如果只有五间司去查，查不出什么的，朕就是要将水搅浑，才好引蛇出洞，朕倒要看看，我大秦朝堂之上，到底还有多少魍魉魑魅。”

“陛下认为刺客的幕后是……”

“外朝，内廷，谁都有可能，盼着朕死的人，可不少。”始皇帝道。

“真人可不要这样想，”赵高呼道，“普天之下，莫不祈望真人长命无极。”

“你们这么想，但可不会人人皆如此做想的，”始皇帝道，“特别是有些人，朕死了，大秦所有，便皆是他的了，他只怕还嫌朕死得不够快。”

赵夷齐、赵高皆伏地不起。二人皆知：皇帝这只差直接点出长公子扶苏的名字了。若真是如此，为人臣、人为子，只怕扶苏除了自戕，别无他途。

“夷齐。”幸好皇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唤道。

“臣在。”

“记住，将水搅浑，翻天覆地，越浑越好，”始皇帝气极反笑道，“我大秦乃水德，故而尚黑，朕倒要看看我大秦的水到底有多黑？！”说完，他盯着赵夷齐道，“不管是谁，把他给朕揪出来。谁想要朕死，朕便让其不得好死。”

“诺！”赵夷齐以首叩地道。

殿中，地砖上刻着的黑龙栩栩如生，上头还有一行铭文——“昔，吾大秦文公出猎，获黑龙，此水德之瑞也。”

“护军中尉到！”八名赤膊力士扈从着赵夷齐，来到五间司地牢。

“打开牢门。”赵夷齐道。

“诺。”牢头恭恭敬敬解锁、开门。

越无疆在阴暗的牢室中，转过身来，望着赵夷齐。

“将他手脚的枷锁解开。”

“？”眼前这个可是连皇帝影卫都杀了的恶人，一旦枷锁解开，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