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议和（3/8）

臣，阴厉地大声咆哮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要朕屈膝投降？”

“朕乃堂堂大赵天子，富有四海，岂能向北秦投降。你这样鼓吹降秦，究竟意欲何为？噢，朕明白了，莫非，你是秦人派来的细作，是专门来取朕的性命吗！”

见到皇帝当众发作，那名大臣，吓得脸色煞白，双腿登时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请罪，哆哆嗦嗦。

“陛下，臣不敢。臣，……，臣也是为陛下着想，为了大赵江山，绝无二心啊！”

可是，这个时候的马顼，已经完全失控了，口不择言，癫狂地指着那名大臣，破口大骂，前去抢夺身边侍卫的佩刀。

“闭嘴！”

“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皇帝当廷拔刀，准备在朝堂上大开杀戒，屠戮大臣，这简直是骇人听闻之事。

顷刻间，东赵的朝堂之上，群臣个个噤若寒蝉，人人面如死灰，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清楚，自家这位皇帝陛下，一旦发起疯来，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兄长，都敢说杀就杀，还有什么事儿他干不出来。

“报——”

突然，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宫殿殿门外，传来了一声响亮、清晰的通禀，打破了殿中一番剑拔弩张，杀机四伏的情景。

一名东赵内侍，手中捧着一卷信笺，踩着小碎步，疾步走入殿内。当走到丹陛下方时，内侍跪倒在地，将手中的一纸信笺，高高举起，语气十分谦卑，禀道。

“启禀陛下，就在刚才，秦军的骑兵斥候，向城头射进了一封书信。他们说，这是北秦摄政王萧弈，写给陛下的一封亲笔手书，请陛下过目，早做决断。”

这名内侍的出现，令满朝文武舒了一口气。

而此刻，东赵皇帝马顼，也从无尽的癫狂中，回过心神。他将手中那柄佩刀，扔给了那名持刀侍卫，自己则重新坐回龙椅，大手一挥，神情凝重，示意道。

“念。”

于是，内侍缓缓展开信笺，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念着里面的内容。可是，越往后念，内侍的声音，却愈发低沉。

“大秦摄政王萧弈，致书于东赵皇帝之前：

嗟尔东赵小邦，不识时务，上逆穹苍。赵自近岁以来，权幸用事，割禄齐民，以供嗜欲。如曰不然，今日国都池苑，王公宅第，僧尼寺塔，及在位庶僚，姬妾百室，仆从数千，不耕不织，锦衣玉食。不夺百姓生计，从何得之！我朝所以帅师伐远，非掠夺财货，杀戮人民，实为吊民伐罪，解苍生于倒悬矣。

今汝辈城中，指望四方入援，以拒王师。吾观汝王侯、诸将，志在全身，谁能竭力致死，与吾一争胜负哉！赵国四塞，天府胜地，南楚、西越之所叹乎，寡人折棰而笞，易如覆手耳。自非天上允协，何能如是！幸各三思，自求元吉。

萧弈亲笔”

萧弈这封笔锋如刀，字字犀利的劝降手书，前半段揭开了东赵国内高门奢靡，肆意横征暴敛，黎庶困厄不已的老底。

后半段则一针见血，赤裸裸地指出，此时的中山城内，孤立无援，穷途末路。

不得不说，萧弈非常善于瓦解、击垮对手心防。这封手书，犹如打蛇打到七寸上，既狠又准，击中了东赵君臣的软肋。

因此，当听完内侍读罢这封手书，在场的所有东赵群臣们，无一不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纷纷面面相觑，表情绝望。

他们很清楚，城外的那位大秦统帅，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令天下群雄闻风丧胆，杀得九州诸国四分五裂的人屠、战神。

与此同时，坐在龙椅之上的东赵皇帝马顼，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疯癫、乖张的气焰，顿时平静了许多，汗出如浆。

这个时候，那位东赵皇帝，他那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性格，逐渐暴露了出来，而且，暴露得是那么明显，那么直接。

众臣发现，皇帝陛下的神色，转而越发凝重，眉心紧蹙，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作为东赵的一国之君，马顼兀自一人，呆呆地坐在龙椅上，两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水，双眸茫然无神。

过了好一会儿，马顼缓缓开口，声音颤颤巍巍，向着台下的文武群臣，质询道。

“国势如此，众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

皇帝此言一出，朝堂之中，瞬间鸦雀无声，群臣皆缄默不语。眼下，中山城中的形势，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无药可救。

首先，守城兵力远远不够。另外，军队来源的成分，良莠不齐。如果仅凭这一万左右的乌合之众，强行死守城池，不用说，肯定守不住的，终究是要失守的。

最终，一片沉默当中，有一位大臣，主动站了出来，打破了这种沉默的氛围。

这位打破沉默的东赵大臣，正是官居正三品文职的，——银青光禄大夫、御史中丞、礼部右侍郎、都官尚书张光遥。

张光遥从班列中，一步跨出，站在大殿中央，手执笏板，向着皇帝端正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