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梅雨煎熬（2）（1/2）

咔嚓一声，厚重的云幕被闪电劈开，这场闷了一上午的雨终于如盆泼一般倾泻下来。我坐位于金融街某高层写字楼顶端的空中咖啡馆里，感受着这惊心动魄的雨势，心里亦如在狂风中微微颤抖的楼宇那般忐忑不安。

终于，十二点半，anylink上弹出一条信息：落地樟宜，一切顺利。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那天地下通道里出事之后，我就意识到事情闹得太大，该是战略转移的时候了。

根据事先准备好的预案，负责收款的兄弟必须立即撤离。我能够感觉到警方的出手很快，好在他对我的话非常认同，没有丝毫顾虑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现在已经平安抵达新加坡。

不过那位S级合伙人，他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他可不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躲到国外也不见得就百分百安全，况且他本人也不见得愿意。可是，面对警方全面铺开的强大压力，他能挺得住吗？还是说，我应该进一步舍弃他？

“喂，方便吗？”我呼叫他，他很快就接了。

“嗯，就我一个人。”

“跟你通个气。收款的兄弟已经安全撤离。你如果害怕的话，现在办出国还来得及。”

“不！一走了之不是我的个性。我搞到现在这个阶段不容易。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彻底解决问题。”

他今天给我的感觉像一只低吼的猛虎。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民不与官斗，你不懂吗？海外的环境更宽松，实验器材和原料也更容易入手。我保证你会得到更多的资源。”你们看，我这个人其实挺够意思的，该说的都说了。

“非洲还是东南亚？”

“没那么惨。欧洲或者南美的小国家你看怎么样？当然这都只是暂时的。等项目成功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会成为全世界的明星，顶尖学府和研究机构都会抢着要你。”

“得了吧。隐姓埋名颠沛流离的日子有多苦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逃逸方案吗，为什么不用它？”

“好吧，我承认，我从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死了这么多人，这个案子一定会被提升到公安厅，有可能公安部都会派人来督办。他们不打掉毒窝，不抓到核心人物，是绝对不会罢手的。如果你坚持留下来，之前准备的逃逸方案需要做大幅度修改，要结合实际情况见招拆招。这个过程就好比刀尖上跳舞。”

“你说得好像咱们是地下党。我怎么觉得特别不靠谱。”

“我要说一切尽在掌握，那是在骗你，不过我有信心能成功。但有两个前提条件。”

“你说。”

“首先，这个过程中你得百分百相信我，紧急情况下我可能没功夫跟你详细解释，你必须按我说的办。”

“当然，风险防控方面一直都是你做主。”

他答应了，但并没有表态会彻底相信我。这个细节反映出他心里的防备。

“其次，一味隐瞒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警方的人比我们多，资源比我们广，不论我们准备多充分，如果要查是一定会被发现马脚的。因此我打算主动给他们一个结案的理由。你得选个替死鬼，尽快告诉我。”

***正午过后，雨越下越大。

徐木升在公安厅的食堂里非常没有胃口的硬塞了点饭菜，然后便坐电梯来到一号楼的最高层。这里是几位厅长的办公室所在，一般很少人来。他不是想找韩烨，只是站在走道尽头的窗口看看街景吹吹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有心事他就流连于高处，倒不是喜欢高处不胜寒，只是觉得城市蒸腾的喧嚣特别能够应和自己的心烦。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场雨就像一场攻防战，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拉锯，作为进攻方的积雨云依旧兵力雄厚，作为防守方的城市排水系统已经显得力有未逮。马路上开始大规模拥塞，部分地段出现了积水。如果这样的雨势能持续到夜里，必然就会出现内涝。市政府的官员们想必要伤脑筋了吧。但对于这个案子倒不一定是坏事。出门的人少了，也就降低了类似地下通道恶性伤人事件发生的概率。

老天爷似乎在给机会啊，自己这边能够抓住这稀罕的时间窗口吗？

他正这么想着呢，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传来专案组内部频道的最新消息。由于公安厅特别邀请的几位药理学专家都被堵在了路上，原定于2点的会议推迟。冯大海已经安排人开警车鸣警笛去接他们了。

“嘿，师傅，你果然在这里啊？”

徐木升转过头看到明媚背着双手站着身后。“我的天，我都躲到这里了，你也能找到？”

“若莹妹子说，你心情一不好就会找个高的地方站着吹风，看上去就像要往下跳，但实际上并不会往下跳。我想了想，整个公安厅就数这里最高。”

“听你的话，我不跳，你好像有点失望。”

“我倒无所谓啦。可你要真跳了，她搞不好会把火发在我头上。”

“她还没睡吗？”徐木升记得纽约和我国的时差是十二个小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