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梅雨煎熬（1）（1/2）

乌压压的积雨云由西而来，翻滚着将最高的几个地标性建筑依次吞噬。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市气象台就连续两次通过短信发出暴雨预警，第一次将滨江未来12个小时的预估降水量从50mm上调至150mm，第二次更是达到惊人的200mm。

徐木升在公安厅的会议室里熬了一宿。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瞟了一眼窗外就要破了的阴沉天幕，对着正捧着文件“磕头”的明媚说：“先到这里吧，你赶紧回去补个觉。要下暴雨了。”

过去的一晚专案组取得了一些进展。韩烨钦点了三支三人工作小组带着公安厅的正式函件分别入驻了移动、电信、联通三大运电信营商。徐木升亲自测试，移动、电信方面已经按要求在外网出口上屏蔽了mediacy-box的域名，联通方面按计划保持畅通。随后，他带着“胖羊”，也就是杨杰，在移动旁边的一家咖啡厅里跟三支工作组的负责人开了个碰头会，强调一旦发现有预期中的情况出现，立即报告到杨杰那里，由杨杰汇总分析，接下来就看鱼儿是不是会如他所想自己咬上钩了。

王乾坤从信达快递调取到田巍巍、祁剑收到的那几个可疑快递的单据扫描图像，公安厅的痕迹专家在对比寄件人的笔迹后确认是同一个人所书。徐木升凑过去看了这些单据，寄送时间分别是1月24日、2月24日、3月10日……他心算了一下似乎是有规律的，对着日历一看，果不其然，不是周二就是周五。张朝晖要求信达快递提供近半年所有周二、周五收到的同城快递的单据，尝试通过对比笔迹来寻找其同一人填写的快递单，进而锁定其他购买毒品的人。然而即便是找到了规律，这依旧是一项近似于大海捞针的工作，不能期望短时间内出结果。

冯大海协调各大银行核查祁剑、谷洋、王常旭、程璇、马晓亮的户头和转账记录，查到祁剑和王常旭都给何龙转过钱，而且一笔比一笔大。这进一步佐证了徐木升的一系列猜测是正确的。何龙的开户行是汇丰银行深圳分行，冯大海已经安排得力干将侯靖带着一个工作组连夜奔赴深圳协调当地警方对这个人进行调查。

“你不回去休息一下嘛？”明媚看徐木升也是哈欠连天，却又抱着手臂心有不干地在思索着什么。

“回啊。”徐木升已经关了电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我想绕一脚先去医院看看程璇。”

两人结伴下楼，在大门口碰到从外面办事回来的冯大海。冯大海通知他们，下午两点专案组会请李润林、罗先锋几位教授到厅里来开一个座谈会，探讨新毒品的药性和缓解的办法，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最好能一起参加。明媚听了之后非常干脆地转身回办公室打地铺去了。徐木升也懒得回家，不过还是打算乘暴雨下下来之前赶去一趟人民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暴雨将至的关系，人民医院显得比平日冷清。走进神经内科的特护病房，徐木升看到一位短头发的女孩背身坐在程璇的床边，而自己表弟邵天泽四仰八叉地躺在旁边的空床位上也不知道是睡是醒。

“咦，思言，你来了啊。”短发女孩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便转过身。徐木升认出来是蒋思言，她一脸素颜，眼窝子揉红了，显然是哭过。

“你还说呢。昨天下午天泽才告诉我，问我能不能过来换把手。这种事情你们应该一开始就通知我。”

在徐木升记忆里，这恐怕是这个笑起来很甜的女孩第一次表现出生气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啥经验，也被吓蒙了。搞成这样都赖那臭小子。”他指着邵天泽。“我一定让他负责到底。”

“他从前天开始就守在这里，每过一会儿都会跟璇璇说说话，已经很拼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他也不听，刚才终于是熬不住了才躺下的。你还是劝他回去好好睡个觉吧。我是学医的，这种情况吧，亲朋好友的呼唤也许能有用，但也急不得，陪着一起熬不是个办法。”蒋思言站起身仔细打量徐木升，眼眶浮肿，眼球略有充血。“你是不是昨天也熬夜了？查案子也不能不睡觉吧。”

徐木升苦笑着耸耸肩，忍住没打哈欠。“还好啦。我这不是顺路过来看一眼程璇的情况嘛。马上我就回去休息。”他撒了个谎，他还要赶回公安厅开会。“她这两天有好转吗？”

“还是那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在罗教授早上查房说她指标还算稳定。”蒋思言看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程璇一眼，抽了抽鼻子。“你说她会不会一直都这样？”

“这个，”徐木升一向不擅长安慰人，换做若莹倒是可以抱一下，其他女孩可真没有好办法。“我觉得因不至于吧。她其次只是误服了一粒。对了，是不是你把这事情告诉了若莹了？”

“当然啦。还有云婉。”蒋思言揉了揉眼睛说：“怎么，你害怕她俩知道？”

“我倒不是要瞒他们。只是，”徐木升挠挠脑袋。“已经有一个找我兴师问罪了。估计另外一个也快来了。”

“你，活，该！”蒋思言看他那囧相，忍不住被气笑了。“对了，不开玩笑，璇璇爸妈刚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