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野渡无人舟自横（1/2）

可惜这少年登科的秀才想法太天真，他正要躲躲，却被卢佳在楼上伸头叫住，一阵风跑下来不由分说便拉回了楼上，继续喝。他推不过，又陪着那些小厮家人划了几拳喝了几杯，实在烂醉如泥了，卢佳和周蓦然才暂时放过他。

不知那些人闹了多久，仿佛已经睡了好久，沈阑清忽然感觉自己被扔进冰窖里，睁眼一看，周蓦然和卢佳正看着他。

“二少爷，醒醒？”

是卢佳用凉水泼他，他心中有些恼火，大声问：“你们也闹够了，还想怎样？”

“非也非也，二少爷，这夜生活才刚开始，您也算出仕了，往后这些应酬都少不了，今日便让哥哥们请客，让你先到那种场合去适应适应，如何？”周蓦然可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沈阑清这才看清小厮们都散了，残羹剩酒亦被收拾干净，英书进来正为大少爷擦脸呢。

“两位哥哥，小生这里谢过，今日真不行了，你们放过我吧？”沈阑清哀求，晓得这两位都是酒台歌宴上的老手，就算撕破脸也没用。

“二少爷怎么能这么说呢？您要是回到姑苏，有姨娘管束着，还能如今日这般逍遥吗？不如趁此机会咱们今日好好乐乐———”

卢佳说完不由分说上来拉起沈阑清便要走，沈二少爷惶恐之际，正叠声问要去哪里？不想却被后面一个声音叫住。

“卢佳，你们要去哪里？”

“大少爷………”卢佳和周蓦然打着眼色，转头强颜笑着，没法说出口。

沈紫薰晓得俩人要使坏，她这会子喝了参茶也清醒了，见外面华灯初上，夜色阑珊，正是浪荡公子外出猎艳的时辰了，正色问道———“你们想干嘛？别玩得太过分———”

“你先去睡，我们不过子夜便回。”

紫

薰晓得周蓦然他们要去哪里，这惠川古镇上除了美食，还有沿惠川河道十来条花船，等着这些路经这里的各色人等上去销金卧柳。

卢佳正为难，沈大少爷神情一变，魅笑幡然，搭上周蓦然的肩膀，说：“要去可以，我这少东家不去，说得过去吗？”

卢佳一下笑了，点头称是，心里高兴有人买单了，周蓦然可马上变了脸色，说：“你喝醉了，去那里也没兴致玩，还是让英书服侍你回房间睡觉吧？”

紫薰酒劲还未过，亦轻浮起来，捏了一把周蓦然的俊脸，调笑道：“哪有**东家不去师爷和管家去的，再说不是要带二弟去见世面吗？这古镇乡野花船与那秦淮雅宴可不同，你们两个野惯了，一会子要把清弟丢在那花船上，那些女人能把他吃了。”

说完便要带头下楼，周蓦然却一把拉住，凑她耳边低语———“少东家故意的吗？听话，回房间去，这里已是吴熙境内，我和卢佳去探探南洋的人到了没有，你跟去便暴露目标了………”

沈紫薰将周师爷的脸拉远，端详片刻，脑子里才恍然，是啊，惠川，亦是吴熙境内，周蓦然是想去到那些俗艳地方打听南洋的人到了没，都有什么动作。

看来这师爷当的，还蛮尽心尽力，紫薰站不稳，一边扶了英书，一边笑道：“好吧，看来周师爷今晚是要去找老相好的，没我的份儿，我在这里花船上可没有相好的，呵呵，不去就不去，英书，回房，睡觉。”

沈阑清急了，他完全听清楚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了，不去好像又很丢脸，他也算是个男人，原本大少爷要去，他还比较心安，师爷和管家不敢乱来，可现在，被周蓦然嘀咕几句沈阑勋竟然不去了，他有点欲哭无泪，拉

住大哥哀求———大哥哥同去，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

“喂，二少爷，您也算站着撒尿的主儿，这点胆量都没有？”卢佳上来开始激将了。

“就是，是个男人还怕上花船喝花酒，二少爷，这传出去沈家的脸可还要不要？”周蓦然一下扯开沈阑清的手，厌恶地将他和沈紫薰隔开。

“这………”沈阑清犹豫之时，英书已经扶着大少爷下楼去了，他有点绝望，心里惴惴不安，如兔子乱蹦，既好奇又害怕。

“走吧，二少爷，放心，今晚我请客。”

周蓦然总算将沈紫薰打发走了，拉上沈阑清便要下楼，这书生还是有些扭捏，卢佳亦上来，两人一人一边，几乎是夹着他往河岸廊坊深处花船上去了。

待三人走远，沈紫薰才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英书奇怪：“大少爷不是说回去睡觉吗？”

沈大少爷邪笑——嘴角轻扬，说：“这么早谁睡得着，看来今晚清弟的一世英名就要丧在那花船上了。”说完她吩咐英书自己回房，叫上两个小厮，紧随着前面三人，她要到那花船对面的南北干货铺子里坐坐。

这边衣着光鲜的三个年轻公子刚走到渡口，那红灯高挂的花船上的招揽声便一浪高过一浪，周蓦然选了中间停靠的一艘中等华丽的大船，三人过跳板上船，那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便热情地迎上来，问是打茶围还是摆酒。

沈阑清一看那船头站立的两个粉妆女子，比起秦淮河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