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野渡无人舟自横（2/2）

确实俗艳了不少，不过乡下地方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一进船舱，周蓦然潇洒地甩了几张宝钞，这老娘立即清场，好茶好酒好酒馔果子殷情款待，两个年轻姑娘亦不避讳什么，都出来陪酒划拳，直与三人卿卿我我，笑道好俊俏的年轻公子。

卢佳是早就喜不自胜，放开手脚与那陪酒的绿衣娇娘嬉笑玩闹；沈阑清却是拘谨，不过这老娘似乎眼力不错，晓得这是个害羞的书生，便叫了一个颇为清秀的青衣女孩来陪，那女孩年纪不大，似乎并没有经过风月之事，两人倒有些相敬如宾。

周蓦然则拉住那老娘，聊天说地，问最近都有什么客人光顾？

“哎哟，我哪里记得这么多啊？这位俏公子，我们这里什么人都有，行商坐贾挑担走卒，还有被流放的犯人差官有时也上来玩玩，呵呵呵，不过像你们三位这样的上等人物，倒是少见，您看看，你们一来，我们这船上真是蓬荜生辉，老娘我不做其他客人，也要尽着来招呼你们呀！”

“阿母说笑，呵呵，多谢多谢，难为阿母如此殷情，我们不过都是行商，那两位是管家与帐房，路过这古镇，吃过饭闲来无事，所以随意走走，不想正巧看到有这找乐子的场所，上来逛逛———”周蓦然那嘴，真不愧是盐帮总堂主，这滴水不漏连卢佳在一旁听到都心中叹服。

“哎哟，公子爷，您可来对了，我们这惠川古镇最有名的除了美食，便是这柔情似水的江南美女，保证让您连骨头都酥掉，连魂都掉在我们这花船上！”这一脸铅粉的老娘却是个见过世面的，吹起牛来天花乱坠，为周蓦然剥了几颗松子，吹去外皮，摊在手上送到他嘴边，故意挨着这难得一见的俏公子近点，一阵廉价的香粉气息袭来，周大公子有些受不了，故意不停地喝酒，以冲淡这俗艳的味道。

周蓦然转头瞄了一眼另两位，卢佳是满脸春光与那娇娘推杯换盏乐在其中，沈阑清则窘迫地坐在那里，不停地拒绝着那青衣女孩的腼腆殷情。

“哟，帐房

少爷，您前几日在金陵不是还逛过旧院曲中，与那云楼仙波娘子颇为有缘，怎么今日却这么扭捏？”

“我………”沈阑清无语，脸上羞得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嘴里嘀咕，“我跟去彩衣巷又不是为了见凌姑娘，是想着能不能见到那一墙之隔的———”

这话说得极小声，却被周蓦然那尖耳朵逮到了，脑子一转，想着：一墙之隔，不就是素衣巷王家？忽然又记起当日在王家后门见过的那世家小姐，说不得，原来如此，他这推断能力一流，心道八九不离十，沈家二公子一定是与那王家大小姐有瓜葛，难怪这乡趣野妓他看不上眼了。

那老娘却骂那青衣女孩不会伺候，这沈二少爷却听不过了，替那女孩辩解——“没有，阿母，这位姑娘，伺候得很好，您别骂他———”

“这位少爷可真懂得怜香惜玉，来，让姐姐替她敬您一杯酒，跟您亲香亲香……”绿衣娇娘一下子靠过来，身若无骨地往沈阑清身上倒去，这些乡下野妓的俗招唬得新科举人老爷一个让位，那小娘子一下坐在地上。

这下可给气的，一把抓住沈阑清衣服便将他拉到地板上，还娇嗲道：“哎哟，这位公子定然是江南人士，不像那些海边人爱嚼槟榔，满口满身的槟榔味儿，熏死人了！公子，哎哟，对不住，秀胭，快过来扶公子起来呀，傻坐着干嘛？”

这话倒让周蓦然眯起了眼睛，海边人。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无论是南海人还是江南人，那些下人看到这十来条花船还有不眼睛发光的。

“哟，想不到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连南海人都光顾你们？”周蓦然上前将沈阑清拉起来，他已然看出青衣女孩还是个雏儿，估计刚被卖上花船没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