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Homelessness（1/1）

2009年春节，我在曼谷Suvarnabhumi机场，等待乘坐泰航的航班，看着来来去去的空中小姐和色彩流动的手提箱。商店柜台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免税商品，提示牌花花绿绿地闪耀不停。

“　I　help　you,sir?”紫色制服的空乘提醒我系好安全带。“Koob　Khun.”我试着用蹩脚的泰语回答。我手衬着扶手，直到机身与轨道安全脱离，起落架收起。曼谷的夜空像升起一朵绽放的红花，仿佛看到示威游行的人群包围了整个机场。我的摄像机在飞机降落后停止工作，擦掉了所有的影像和回忆。

2011年初，我打算从西贡前往柬埔寨，再去泰国。泰柬边界交火，我又在Openbus上丢失了钱财，落得身无分文。而这条通向中亚的路，未来会发生什么，大概没人会知道。

距离****只有300公里，我甚至觉得我和她共享了乌市的阳光，而她就快要出现了吧！我感觉有一点疲惫，用英文写着日记，除了泡咖啡外什么也不想做。你也感到孤独和不安吗？明天或许是晴朗的一天，因为我们相逢了，也许只不过是平常的一天。

或许我原本讨厌旅行，讨厌无家可归，过去的我享受这样的生活，也许吧？此刻一点也不想再尝试。无家

可归是一种疾病，你正丧失归宿感与特定的想念对象，你不断地用臆想建构出家园和拥有的感觉，你时常会感到强烈的挫败感，特别是当有的时候想要具体的拥抱，或者给某个人说晚安，在每一个应该说晚安的、理想而漫长的夜晚。久而久之，我独自旅行，去了很多地方，见到不同的人，寻找不曾见过的风景和故事。生活弥足珍贵而无法挽回，就像是一种短暂的馈赠，你需要放弃多少珍爱的东西，才能去追寻那些所谓无解的意义？有时也会得不偿失。生活也是权衡，排列组合的选择，让你的不安和绝望都统统见鬼去吧！

这是一个恬静的下午，干燥的皮肤感受不到一丝凉风。我们开车去了坎尔其水库，在离火车站镇20公里的山中，一路像弯曲的天梯直上天池，地面颠簸不平，但风景十分的迷人。山被晒成褚红色，湖水却是碧蓝，再远些呈暗蓝，和天空互相辉映，一直延伸到山隙，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玉帘。我不禁想大声吟诵兰波（Rimbaud）的诗：“我将远去，到很远的地方，就像波西米亚人，顺从自然——快乐得如同身边有位女郎！”朋友的猫陪伴着我，远处的山陪伴着我。猫是世界上最不合群的动物了，所以总是成群结队的狗，离群索居的猫。我以前可是叫过“波希米亚的猫”这个

名字啊，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四处流浪的动物。

山中的水库一定很深，坝堤看上去非常的陡峭，峭壁直削入湖。我忍不住跳入水中，可惜水性不怎么好，不能一直游到湖的尽头。躺在水里晒晒太阳，感受水的灵气。

我想你。

午后的热风阵阵袭来，独坐在宽阔的湖面前，凝望远方。哼着She　sleeps　the　　door乐队的Winter　Song：“我们相隔遥远。亲爱的，请稍等。我不会因此误了我们的约会，我想立刻在你身边。”歌词再浪漫不过，像小情侣的耳鬓厮磨。仿佛在一个冬日的午后，喝一杯温暖的红茶，期待下雨，因为雨点会代替我，飘落到遥远的地方去吻你；我们淋同一场雨，打开同一扇车窗门，在街头拥抱亲吻。

我无法多想，感觉冥冥之中的孤独和隐隐约约的悲伤，它来得没有理由，悄无声息。虽然梭罗先生曾说过：“凡是生活在自然界而又仍有心灵感官的人，便不可能那么不可自拔地忧郁。”独坐在大坝上，仿佛天地间也只有我一人，万籁俱寂。等待异常的漫长，喀什噶尔也很遥远，这会是艰难的旅程，我依然孤身一人。

决定明天乘火车去****，那里有很多的朋友，你或许也会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突然感觉不那么孤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