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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迷幻蘑菇(1/1)
谈及搭车,很难不让人联想到20世纪60年代西方的嬉皮士运动,他们反抗传统,远离主流,也反对人们将他们称为嬉皮士(Hippie)。游牧的生活、东方的宗教、图腾的崇拜、神秘的音乐、孤独的思考、末日的预言、出轨的仪式和洁净的乌托邦,这些词汇给他们贴上了理想主义的标签。后嬉皮士(Post Hippie)时代背离了嬉皮士的主张,大概是因为看到历史决定论的贫困,再也不认为有什么历史预言家和社会设计师了吧。我很早便是其中之一,当然我也绝不会承认。
成长是危险致命的脱茧,身上的印记像蝴蝶效应,微小的变化牵动全局。年轻时为何要离家西行,和音乐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已厌倦了令人分裂的靡靡之音,奔波于千奇百怪的盛会,即便是站在灯火阑珊的舞台上,仍感觉虚空,冥冥之中仿佛置于荒野。
每个音乐节都是一场荒诞派的闹剧,一种象征主义的集体欢腾,就像古老的仪式中的神汉和巫婆,依靠迷幻剂或是自残的方式以获得神示。世界上许多古老的民族都会为了一种产生迷幻作用的蘑菇举行仪式,迷幻蘑菇含有赛洛西宾(Psilo)及羟基二甲色胺(Psilo)两种可引致迷幻感觉的物质,服用后会使人产生多重的幻觉。
苏联作家巴赫金说:“狂欢节使人摆脱了一切等级关系,特权、禁令,它使人们不是从封建国家、官方世界看问题,而采取了非官方的、非教会的角度与立场,所有的人都暂时超越官方的思想观念,置身于原有的生活制度之外。”
现代音乐节鼻祖之一的“
伍德斯托克音乐与艺术节”的本质便是一群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在战争与暴力的漫天烽火中,幻想建立一个“爱与和平”的音乐乌托邦,一个伍德斯托克国度(Woodstoation)。
然而世界上本没有乌托邦,我们创造了这个美丽的名词,又亲手葬送了它。我们总是基于功能主义的立场在滥用它,即使如此,英国作家王尔德还是说:“一张没有乌托邦的世界地图是丝毫不值得一顾的。”
几十年间,音乐节像流行性疾病一样迅速蔓延,跳跃挥舞的间歇性狂躁症,慢性咽喉感染引发的黑嗓,激光脱毛并发症所致的怪异发型,精神分裂造成的萎靡、幻听、幻觉和妄想,聚会结束后产生的思维被夺、联想松弛和孤独症。躁动的音乐如同咖啡因一样迅速吞噬完你的热情与力量,让你暂时遗忘永恒的孤独和死亡。
我们时常像惧怕死亡一样惧怕孤独。哲学家罗素(Russell)说,孤独是一个人战栗的目光瞥过尘世的边缘,直透那冰冷而不可测的无生命的深渊。因为生而孤独,我们才会创造出许多末日传说,等待有一天有一些人同我们一同死去。因为无法决定出生,所以才期望死亡带来的平等。死亡哲学认为,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试图利用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心理而得到传播。
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却根本不承认死亡,他说:“死与我们毫无关系,因为我们活着的时候,死亡还不存在;当死亡来到的时候,我们又已经不存在了。”从哲学上讲,2012世界末日是个伪命题,因为当世界毁灭的时候,我们的意识也会随之消失,末日之说便无从
证实。
萨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里有这样一段台词:
爱斯特拉冈:你讲的都是些什么?骂了谁?
弗拉季米尔:救世主。
爱斯特拉冈:为什么?
弗拉季米尔:因为他不肯救他们。
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救世主,没有人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拯救你,崇拜偶像也不过是来源于原始的诺斯底主义(Gnostici**)。
我们似乎已经厌倦这样的表演,习惯这样的二律背反:无论是站在台上的人觉得台下皆是傻逼,还是站在台下的人觉得台上皆是傻逼。那这么说,我们为何还如此地痴迷于各种音乐节,依然声嘶力竭,奋力一搏,像是参加一种节庆仪式一样呢?
只有诗人叶芝(Yeats)能看得清楚:
一个个帝国兴起,一个个帝国衰落,
吵吵闹闹的民族,插满羽毛的战争,
在一小时的梦想中把它们衡量,
在火炉架上,把一颗颗栗子烘烤。
我们就在短暂闪烁的舞台镁光灯下,将一个个闹腾的世界烘烤、燃烧成灰烬。从此再无利比亚战争,亦无卢旺达惨案。
乘坐最后一趟快车,赶去临时搭建的戏台,角色早已悄然错位,回忆像默片在上映,时间是镁光灯下的笔,快门触到的地方,是我们青春的记号。声浪消失在夜空之中,像一只划破天边的夜莺。
“跟我私奔吧。”只有爱能带走时间的黑马,在渺茫草原的深处,在无边无尽的夜空,捕捉到划破天际的夜莺。取一个苏族人的名字,Dances with Wolves,弹唱一曲来自遥远的东方的音乐,说一种游牧民族的语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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