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惩大诫，立威初显（3/5）

吧？”萧衍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温和，“先回去歇着。处置萧景瑞之事，待你精神好些……”

“不！”明昭在萧衍怀里挣扎了一下，小脸带着病态的坚持，眼神却异常清亮，“父皇，儿臣……现在就要去！宫规……不能等！”

萧衍看着女儿眼中那份近乎执拗的责任感，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闪过一丝深藏的赞许。“好。朕陪你。”

天牢深处，死囚区。

空气污浊而冰冷，混合着铁锈、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狭窄甬道两侧，沉重的铁栅栏后，是无数双麻木或绝望的眼睛。这里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是帝国最森严的獠牙。

最尽头一间单独的囚室，铁门紧闭。门外，西名披甲执锐的羽林卫如同铁铸的雕像，纹丝不动，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甬道。囚室内，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窗透进一丝惨淡的天光。

萧景瑞蜷缩在冰冷的石床角落。他身上那件象征宗室子弟身份的锦袍早己在挣扎中撕裂，沾满了尘土和暗褐色的污迹。手臂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是强行勒马时被粗糙缰绳磨破的伤口。

少年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起皮，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斑驳潮湿的墙壁，里面盛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近乎死寂的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父王谋反，兵临城下。他作为被圈禁的质子，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如今又闯下如此滔天大祸，践踏御贡，害死人命……陛下绝不会放过他！等待他的，只有最残酷的死亡，甚至……会连累京中仅存的、母亲那边的一些远亲……

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袖口内侧，那里藏着一根用坚硬木条磨成的、顶端尖锐如针的簪子。粗糙的木刺感带来一丝病态的安慰。与其被押上刑场受尽屈辱，不如……就在这里，自己了断！至少，能少受些苦……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尖刺，死志如同潮水般即将淹没理智的刹那——

囚室外甬道尽头，传来了沉重而清晰的脚步声，以及铁甲摩擦的铿锵之声！

萧景瑞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幼兽，瞬间蜷缩得更紧，眼中爆发出濒死的惊恐！来了！是来提他去受刑的吗？！

脚步声在囚室外停下。高德胜尖细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奉陛下口谕：罪人萧景瑞，交由永宁公主依宫规处置！开门！”

铁锁哗啦作响，沉重的牢门被缓缓推开。刺眼的光线涌入昏暗的囚室，让萧景瑞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当他颤抖着、艰难地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彻底呆住了。

门口的光影里，站着的并非凶神恶煞的狱卒或刽子手。当先一人，小小的，穿着素净的鹅黄宫装，外面罩着一件厚实的雪狐毛斗篷，衬得小脸愈发苍白，正是永宁公主萧明昭！她的身形还有些不稳，被身后穿着玄色常服的皇帝萧衍稳稳地扶着手臂。

在明昭身后左右，如同两尊沉默的守护神，站着伴读陆铮和月池。陆铮一身火红劲装未换，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被急召而来，英挺的眉宇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目光如炬，牢牢锁定囚室内的萧景瑞。

月池则是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身形瘦削，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但那双孤狼般的眼眸，此刻却异常沉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静静地注视着萧景瑞，袖口处隐约可见紧绷的弧度。

更让萧景瑞心惊的是，在皇帝陛下身侧稍后，还站着三个人——大儒沈墨书，一袭青衫，面容清癯，眼神平静深邃；铁壁将军卫峥，一身玄铁轻甲未卸，抱臂而立，如同渊渟岳峙，周身散发着无形的铁血煞气；通缉犯墨翟，依旧是那身灰扑扑的袍子，乱发遮眼，只露出下颌冷硬的线条，手中把玩着几枚形状奇特的磁石，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三星帝师！竟齐聚在这污秽阴暗的死囚牢前！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茫然，瞬间攫住了萧景瑞！永宁公主……她……她带着三星帝师和两个伴读……来这里做什么？依宫规处置？什么样的宫规，需要惊动如此阵仗？！

明昭在萧衍的搀扶下，向前迈了一小步。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小小的脊背却挺得笔首。那双清澈的眼眸，没有了平日的懵懂天真，此刻沉静得如同初结的冰面，清晰地映照出囚室内萧景瑞狼狈、惊恐、绝望的模样。

整个死囚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囚徒都屏住了呼吸，无数道目光透过铁栅栏的缝隙，死死地钉在这诡异而威严的一幕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墨翟手中磁石碰撞的细微声响。

明昭的目光缓缓扫过萧景瑞染血的破烂锦袍，扫过他手臂上渗血的布条，最终落在他那双因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审视，看着他。

萧景瑞在那目光下，如同被剥光了所有伪装，巨大的羞耻和恐惧让他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下意识地想蜷缩起来，避开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他袖中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