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贴山靠（1/2）

王致胜的脚步声刚消失在楼梯拐角，王蒹葭便端着两杯温好的蜂蜜水走过来，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王致远面前的茶几上。-x~i*a-o¨s?h_u·o?h¨u′n*.\c*o!m?她挨着他坐下，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侧脸，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忧。

“致远，”她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刚才致胜说的话，你真要听他的？让他不上学，整天泡在书房里琢磨那些‘商道’，是不是太放纵了？他才十几岁啊，正是该在学校里和同龄人一起长大的年纪，现在就接触那些‘尔虞我诈’，会不会太早了些？”

王致远拿起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轻轻叹了口气。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像是透过黑暗看到了很久以前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你是没见过我们小时候。那时候爷爷总爱考我们兄弟俩，背古文、算账目，甚至是辨认山里的草药，每次都是致胜反应更快。有次爷爷出了道绕弯子的题，我琢磨了半天才想出眉目，他早就蹲在门槛上啃着野果等我们了。”

他转过头，眼里带着对往事的怀念，也藏着对弟弟的认可：“上山打猎也是，同样的年纪，他总能比我更快找到猎物的踪迹，布设的陷阱也更精巧。有一回我们追一只野山羊，我跑岔了路，等绕回来时，他己经扛着比他还高的山羊站在山口等我了，脸上沾着泥，眼睛亮得像星星。*a\i′t^i~n/g+x^i^a`o^s·h￠u~o^.^c\o!m*”

王蒹葭安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这孩子看着野，心里透亮着呢。”王致远的声音低沉了些，“他不是一时兴起，是真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我们觉得他该走的路，未必是适合他的。说实话，要是当年换个处境，让他站在我的位置上，未必会比我差，说不定能做得更好。他缺的，从来不是能耐，只是一个能让他施展的机会。”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让他试试吧。书房里的书够他看一阵子了，真要是这块料，总能从书里读出些东西来；要是三分钟热度，碰壁了自然会回头。咱们做哥嫂的，多看着点就是。”

窗外的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王蒹葭看着王致远笃定的侧脸，心里的担忧渐渐淡了些，她轻轻“嗯”了一声，往他身边靠了靠：“也是，你心里有数就好。”

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际线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庄园里的草木还挂着晨露，空气里满是湿润的青草香。王蒹葭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砂锅里的粥还在咕嘟冒泡，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想着离王致远起床还有些时间，便摘了围裙，打算去庄园后面的林子散散步。\二+捌`墈*书_蛧. ,埂!鑫/罪\全!

青石小径上沾着露水，踩上去凉凉的。她刚走到那片老槐树林边缘，就听见“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撞击树干，带着规律的节奏，在安静的晨雾里格外清晰。

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老榆树下，一个赤着上身的少年正背对着她。晨光勾勒出他单薄却结实的脊背，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绷紧、舒展，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在脊背上洇出深色的水痕。他正用肩膀一下下撞向树干——那棵老榆树粗壮得很，得两三个成年人才合抱得过来，树皮粗糙皲裂，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致胜？”王蒹葭走过去，看着他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脚边的草地上，忍不住好奇地问，“这大清早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致胜听见声音，停下动作，转过身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他随手抓起搭在树杈上的毛巾，胡乱抹了把脸，露出被汗水浸得发红的脸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嫂子，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功夫，叫贴山靠，是八极拳里的招数。”

他拍了拍身后的老榆树，树干还在微微震颤，几片枯叶簌簌落下来。“爷爷以前教我的，说这功夫能练筋骨、强腰腹，最是扎实。”少年说着，眼里闪着点不服输的劲儿，“他还说了，啥时候能撞倒二十棵这么粗的大树，这门功夫就算真练成了。我这才刚开始练没多久呢，现在撞得肩膀还麻着呢。”

王蒹葭看着那棵纹丝不动的老榆树，又看了看少年被汗水浸透的胸膛，忍不住叮嘱：“练归练，可得当心些，别伤着自己。要不要先去吃早饭？粥快好了。”

“哎，好！”王致胜应着，又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肩膀再次撞上树干，发出一声沉闷的“咚”，“等我再撞十下就去！”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枝叶洒下来，落在他紧绷的肩背上，像镀了层金。王蒹葭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听着那一声声撞树的闷响，忽然就明白了这孩子身上那股韧劲是从哪儿来的——大概就藏在这日复一日的坚持里。

早餐摆在庭院的石桌上，白瓷碗里盛着温热的小米粥，配着几碟酱菜和刚出锅的葱油饼，蒸腾的热气混着晨光，把空气烘得暖融融的。

王致远刚拿起筷子，目光就落在王致胜的肩膀上。少年穿着件宽松的棉布T恤，左边肩膀的布料微微发皱，领口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草屑。他夹饼的动作幅度稍大时，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