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让你受委屈了（1/2）

铁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王致远的膝盖突然发软。*微`趣+晓,说? .追¨最′歆!漳~踕·楼道声控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扯成破碎的形状，斑驳地投在布满小广告的墙面上。掌心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了血珠，混着汗渍在衣角晕开深色的痕迹，就像这三天来浸透工装的疲惫与不甘。

"吱呀——"203室的门被推开，暖黄的灯光裹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赵传臣戴着耳机半躺在懒人沙发上，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他瞥见王致远低垂的脑袋和佝偻的脊背，游戏手柄"啪嗒"落在抱枕上："怎么了这是？你那个兼职干得......"

话音未落，王致远突然跌坐在床沿，金属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蓝布包从背包滑落，露出边角处磨损的红星。他盯着自己布满划痕的手背，三天前李光头递来的线手套还挂在腕间，指节处己经磨出破洞。"被人玩了......"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试用期三天没工资，第三天就找理由把我开除了，一分钱没拿到。"

赵传臣沉默着关掉电脑，显示屏的幽蓝光芒熄灭前，映出王致远通红的眼眶。他起身倒了杯水，塑料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滴在王致远手背上，凉意却压不住滚烫的怒意。·零\点^墈+书? ~追!蕞^薪￠蟑?结¨"这种事太多了。"矿泉水瓶在掌心捏出褶皱，"我表哥之前送外卖，被平台扣了三个月工资，去劳动监察大队跑了八趟......"

窗外突然炸响闷雷，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越来越急。王致远摸出布包里的军功章，爷爷用子弹壳打磨的挂坠还系在红丝线上。黄铜表面的刻痕硌着掌心，那是上甘岭战役时飞溅的弹片留下的印记。"我爷爷在枪林弹雨里拼出条命，我爸在猫耳洞守了三年，我哥......"喉间泛起铁锈味，他猛地攥紧勋章，"现在连讨口饭吃都要被人踩在泥里！"

赵传臣递来纸巾的手停在半空。雨声中，他看见王致远颤抖着打开布包，泛黄的立功证书、褪色的阵亡通知书在床头铺开，像面残破却依然挺立的战旗。"去举报吧。"他突然说，"我爸认识个记者，或许能......"话音被又一声惊雷劈碎，但王致远眼中熄灭的光，似乎重新燃起了火星。

燕京的夜雨裹着霓虹碎影，天台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时，王致远的指节己经被雨水泡得发白。风掠过晾衣绳，吹得他单薄的衬衫猎猎作响，像极了记忆里爷爷那面褪色的八一军旗。掌心的纸条被攥成皱团，铅笔写的号码在雨水中晕开，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灼人。-优*品~暁?说^徃′ ·埂,辛^最!快¨

电话接通的瞬间，电流声混着遥远的军号录音从听筒传来。

“我是王开山的孙子王致远。”

"喂？"苍老的声音带着北疆特有的风沙感，"你是开山的孙子？开山怎么样了？"

王致远的喉结剧烈滚动，雨水顺着下颌线灌进领口。记忆突然闪回太平间惨白的灯光，爷爷凹陷的脸颊上还凝着未干的泪痕。"爷爷半月前......"他猛地转身捶向锈迹斑斑的护栏，金属震颤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我现在在燕京大学读书，被黑心老板扣了三天工钱，我觉得委屈......"

呜咽声被风撕碎的刹那，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孩子，你听我说。"老者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当年指挥作战的威严，"你爷爷在冰雕连当排长时，带着全排啃了七天冻土豆；你父亲在老山前线，用刺刀拼掉三个敌人......"话语顿住时，王致远听见对方压抑的抽气声，"他们用命换来的，不是让你被欺负的！"

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王致远摸出布包里的军功章。爷爷的勋章边缘还留着弹痕，父亲的证书里夹着干枯的老山兰，哥哥的阵亡通知书折痕里落着机场的雪。"我不要这些......"他跪在水洼里，额头抵着冰凉的护栏，"我只想要我的爷爷，爸爸，哥哥......"

听筒里传来汽车发动的轰鸣。"别哭！"老者的声音穿透雨幕，"告诉我地址，三十分钟后，校门口老槐树底下！"嘟嘟的忙音响起时，王致远抬头望向夜空，乌云裂开的缝隙里，竟透出几颗倔强的星子，像极了爷爷临终前最后一眼的光亮。

夏夜的风裹着槐花的甜腥，王致远攥着湿透的衣角，在老槐树下数着路灯晕开的光圈。远处传来军用吉普车特有的引擎声，两道车灯刺破雨幕，在积水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光痕。车身侧面斑驳的迷彩与"八一"标识，像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拧开记忆深处的匣子——他想起爷爷常抚摸的那张黑白合影，照片里年轻战士们身后，停着的正是同款绿色铁皮车。

车门推开的瞬间，军靴踩在水洼里溅起细碎水花。老人戴着洗得发白的解放帽，军绿色衬衫的风纪扣严严实实扣到领口，腰间皮带勒出笔首的线条。路灯将他的影子投在树干上，竟与王致远记忆里爷爷站岗的剪影渐渐重叠。"你是开山的孙子？"老人的声音比电话里更显沧桑，眼角的皱纹里仿佛刻着半生风雪。

王致远喉咙发紧，只能拼命点头。雨水顺着帽檐流进脖颈，他却感觉全身发冷。老人上前半步，浑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