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留剩饭（1/2）

玲花把半碗没吃完的蛋炒饭倒进瓷盆时，灶台上的时钟刚敲过午夜十二点。/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老城区的筒子楼里静得能听见墙皮剥落的声响，三楼张老太的咳嗽声从楼道飘过来，混着窗外的夜风，像根生锈的针，扎得人后颈发麻。

瓷盆里己经堆了不少剩饭，昨天的面条、前天的红烧肉，油腻的汤汁在盆底结了层浅黄的痂。玲花不是浪费粮食，只是租的这间一居室太小，冰箱塞不下，她总想着第二天热一热再吃，可每次都忘了，首到新的剩饭又添进来。

“哗啦 ——” 厨房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卷进些纸钱灰似的东西，落在剩饭盆里。玲花打了个寒颤，探身去关窗，楼下的巷子里闪过团白影，贴着墙根慢慢移动，像是有人穿着孝衣在游荡。

她这才想起，今天是中元节。小时候奶奶总说，这天夜里孤魂野鬼会出来找吃的，要是家里留着剩饭，又没在门口摆供品，那些没人祭拜的 “饿鬼” 就会找上门来。

“净瞎想。” 玲花拍了拍额头，把剩饭盆塞进橱柜最底层。橱柜的木板吱呀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她隐约听见 “咕噜” 一声，像是有人在咽口水。

第二天早上，玲花准备倒掉剩饭时，愣住了。瓷盆里的蛋炒饭少了大半，盆底还留着几道浅浅的抓痕，像是用指甲抠过的。她皱起眉，以为是老鼠，可出租屋的门窗都关得严实，墙角也没老鼠洞。

“玲花啊，你家昨晚没什么动静吧？” 买菜回来的张老太隔着楼道喊，她的拐杖在水泥地上敲出 “笃笃” 的响，“俺家老头子说，后半夜听见你屋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翻东西。′顽~夲·鰰·颤~ ′首~发~”

玲花心里一紧：“没…… 没有啊，可能是风吹的。”

张老太摇摇头，压低声音：“这楼里不干净。早年是片乱坟岗，后来盖了楼，每年中元节都得在楼下摆供品。你一个姑娘家，别留剩饭，那些没主的‘东西’，就盼着这点吃的呢。”

玲花没当回事。她从小在城里长大，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当天晚上，怪事又发生了。她煮了碗面条，没吃完放在桌上，半夜起床上厕所时，发现面条不见了，碗底干干净净，只有圈油渍，像是被人舔过。

客厅的窗帘突然动了动，露出道缝隙，外面的月光正好照在沙发上，留下个模糊的黑影，佝偻着背，像是蹲在那里。玲花的心跳瞬间窜到嗓子眼，她抓起扫帚，壮着胆子走过去，黑影却突然消失了，只在沙发上留下些灰白色的粉末，闻着有股霉味。

接下来的几天，剩饭消失得越来越频繁。有时是半碗米饭，有时是啃了一半的馒头，甚至连冰箱里的牛奶，也会莫名其妙地少掉半盒，盒口留着圈淡淡的牙印。

玲花开始失眠。夜里总能听见橱柜里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木板。她索性把剩饭倒在楼下的垃圾桶里，可第二天垃圾桶会被翻得乱七八糟，剩饭撒得到处都是，上面还沾着些黑灰色的毛发，长短不一，像是人的头发。

“你这样不行。” 张老太把一碗糯米递过来，“俺家老头子说，用糯米撒在门口，能挡挡‘脏东西’。再把剩饭倒远点儿，别让它们跟着你。\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

玲花接过糯米，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心里稍微踏实些。她按照张老太说的，把糯米撒在门垫上，又特意绕远路，把剩饭倒在三条街外的垃圾桶里。

那天晚上，总算没听见橱柜里的声响。玲花睡得很沉，梦见自己回到了老家，奶奶在灶台前煮着粥，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可奶奶的脸始终模糊不清，她想靠近，却被一股寒气推开，奶奶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留饭…… 别留饭……”

惊醒时，玲花发现自己站在厨房里，手里还攥着那只瓷盆。橱柜的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股浓烈的霉味，像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棺材板散发的。

窗外的月光惨白，照在地板上，画出道长长的影子，不是她的。影子的主人站在客厅中央，身形瘦得像根竹竿，脖子细得能看清皮肤下的骨头，正慢慢转过头 —— 那是个没有脸的轮廓，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对着她的方向，黑洞里淌出些黏糊糊的液体，滴在地上，发出 “嗒嗒” 的声。

“饿……” 影子发出嘶哑的声，像是用砂纸磨过木头，“给我…… 吃的……”

玲花尖叫着把瓷盆扔过去，盆子砸在墙上，碎成几片。影子被碎片溅到的地方，冒出白烟，发出 “滋滋” 的响，像是被烫伤了。它猛地后退，撞翻了茶几，玻璃杯摔在地上的脆响里，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呜咽，像是有好多人在哭。

“别过来！” 玲花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手不停地抖。她看见越来越多的影子从墙角钻出来，有的缺了胳膊，有的瘸着腿，都朝着她围过来，黑洞洞的眼睛里闪着绿光，像是饿狼盯着猎物。

这些都是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玲花突然想起张老太的话，这栋楼盖在乱坟岗上，那些没主的坟被推平后，鬼魂就留在了这里，每年中元节靠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