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镜子（1/3）

郭小美搬进这栋老式居民楼时，正是梅雨季。?墈+书·屋/ `哽-薪?蕞￠筷?墙皮渗水的霉味混着楼下餐馆的油烟味，在楼道里发酵成黏稠的气息。房东太太把钥匙交给她时，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晚上起夜，千万别在 12 点照镜子。”

“您说笑了。” 郭小美笑了笑，接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她在设计公司上班，经常加班到深夜，镜子是她确认自己没变成熊猫眼的唯一工具。

出租屋在六楼，顶楼。两居室的格局，次卧被改成了储物间，堆满房东没来得及处理的旧家具。主卧带个独立洗手间，洗手台上方嵌着面椭圆形的镜子，边框是掉漆的黄铜色，角落爬着些青黑色的锈迹，像没擦干净的血。

第一晚加班回来，己经十一点多了。郭小美脱鞋时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块巴掌大的碎镜片，边缘锋利，反射着楼道透进来的微光。她随手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洗手间。

水龙头流出的水带着股铁锈味，她接了捧水拍在脸上，抬头时，镜子里的自己吓了她一跳 —— 左眼角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痕，像是被指甲刮过。可她明明记得下班时还没有。

“大概是在哪蹭到了。” 她揉了揉眼角，镜子里的人也同步做出揉眼的动作。可就在她放下手的瞬间，镜中人的手却慢了半拍，指尖在眼角多停留了一秒，红痕在镜中似乎更深了些。

郭小美的心猛地一沉。她眨了眨眼，镜子里的人也眨了眨眼，动作完美重合。是太累产生的错觉吧，她这样告诉自己，匆匆洗漱后钻进了被窝。

接下来的几天，那面镜子成了郭小美的心结。

早上化妆时，她总觉得镜中的眼线歪了半毫米，可现实中明明画得笔首；晚上卸妆时，镜中人的嘴角会勾起个诡异的弧度，而她自己明明面无表情。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有天深夜她起夜，迷迷糊糊中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正对着她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的牙齿泛着青黑。

她猛地开灯，镜子里的影像瞬间恢复正常，只有她自己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郭小美周末去超市买了块布，回来就把镜子蒙了起来。黄铜边框被布料盖住的瞬间，她仿佛听见声极轻的叹息，像指甲划过玻璃。

没了镜子的日子，倒也平静。¨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首到周三晚上，她加班到十点，刚走出电梯就撞见三楼的老太太。老太太提着个菜篮子，看见她就往旁边躲，嘴里还念叨着：“造孽哦，镜里的东西都快爬出来了……”

郭小美没敢接话，快步上楼。打开房门的瞬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 她明明记得早上出门时关了窗，此刻主卧的窗户却大开着，风卷着雨点打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水痕。

而洗手间门口的地板上，那块被她扔掉的碎镜片，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镜面朝上，映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影。

她头皮发麻，走过去想再次扔掉它，手指刚碰到镜片边缘，就被划开道口子。血珠渗出来，滴在镜面上，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镜面变得异常明亮，甚至能看清她耳后根的颗小痣。

“啪嗒。”

洗手间里传来声响，像是有东西掉在了地上。郭小美握紧拳头走过去，蒙镜子的布不知何时掉了，镜子里的她正举着那片碎镜片，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嘴角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吓得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后退，动作却比她快半拍，碎镜片在镜中划过道寒光，她的太阳穴随即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真的被割到了。

“你是谁？” 郭小美对着镜子吼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

镜中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放下手，碎镜片在镜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镜中洗手间的墙壁上，慢慢渗出些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瓷砖缝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朝着她的方向蔓延。

郭小美转身就跑，抓起手机冲出房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片漆黑，她摸着扶手往下跑，却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脚步声与她的重合，快一步又慢一步，像是在模仿。

跑到三楼时，老太太的房门开着条缝，里面透出昏黄的光。郭小美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看见她进来也不惊讶，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早知道会这样。”

“您…… 您知道什么？”

“这房子以前住过个唱戏的，” 老太太把择好的青菜放进竹篮，“爱漂亮，屋里摆满了镜子。后来有天夜里，邻居听见她在屋里哭，第二天进去一看，人没了，满屋子的镜子都碎了，就洗手间那面椭圆形的没碎，镜面上全是血。·兰!兰′文-学¨ ,嶵/欣\漳`劫¨埂,欣.筷~”

郭小美的心沉到了谷底：“她…… 她怎么了？”

“说是半夜照镜子时，看见镜里的人不是自己，” 老太太的声音压得很低，“后来警察来了，在镜子后面找到半截舌头，说是她自己咬下来的。”

这时，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