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章 ：该还的还，该给的我给（1/4）

淮南·苏家老宅·卯时正 05:00

窗外积雪压断了梧桐枝，“咔嚓”声惊醒了浅眠的苏文。·比!奇/中\文`网- ?首`发.

她摸到手机，锁屏上是简浩术前站在阳光房的笑脸，玻璃上映着她偷拍的影子。

布丁的爪子挠门声和厨房飘来的小米粥香同时抵达。

她裹上旧毛衣——袖口还沾着去年调色板的钴蓝色。

“爸，你胃不好！馓子要泡软了再吃。”苏文往保温盒装小菜，蒸汽在她睫毛凝成霜，“降压药在铁观音罐子里。”

苏父的汤勺在砂锅边敲：“淮南到合肥的高铁票，都攒够一副扑克牌了吧？”

保温盒突然烫了手。苏文数过，六十西张，正好缺两张就能玩通关游戏。

就像简浩复健进度条，永远停在98%。

淮南·龙湖菜市场·卯时二刻 05:30

“姑娘又来买牛肉汤？”摊主老赵呵出的白气混进汤锅，“牛大骨熬的”

苏文盯着案板上的腱子肉，纹理让她想起简浩右腿肌群解剖图。

她突然说：“要带筋的。”就像上周康复师说的，肌腱粘连需要牵拉。

老赵的砍刀“咚”地劈开骨头：“你对象最近能站了吧？上月你说他脚趾会动了。”

汤勺在保温桶里搅出漩涡。苏文想起简浩昨天视频里掩饰的颤抖：“嗯，能站三分钟了。”

其实只有三十秒，而且疼得咬破了嘴唇。

淮南南站·辰时初 07:00

自动售票机吐出G7792次车票时，苏文摸到兜里的糖——简浩上周偷偷塞给她的，糖纸写着“今天腿上有蚂蚁爬的感觉，医生说是神经再生”。

候车厅暖气片滋滋响，像简浩受损的坐骨神经放电声。

她对着玻璃哈气，画了朵向日葵，很快被冷凝水模糊成泪痕。

高铁穿过雪原时，车窗映出锁骨上的疤痕。

那年圣诞夜，林川用围巾裹住她。围巾的松木香和他女儿钢琴老师用的是同款，这个发现比晓芸的耳光更痛。

手机震动，简浩发来复健视频。背景音里有护士说“你女朋友又要来看你了吧？”，而他纠正“是未婚妻”。

苏文突然呛住——林川公司里，秘书说“你妹妹来了”，他默认了。

爱情里最痛的从来不是否认，而是默认那些降级的称谓。

合肥·安医附院康复科·巳时正 09:00

康复室的灯光白得刺眼。简浩右腿悬在吊带里，痉挛的肌肉将皮肤顶出诡异的隆起，像衬衫下藏了只挣扎的活物。

“代偿性肌张力增高不是好事。”康复师用拇指按住他错位的髌骨，“看，己经偏离关节面3毫米了。”

简浩突然抓住苏文的手按在自己大腿上。

他的大腿肌肉突然痉挛成坚硬的石块，肌电图导线随之剧烈摆动。

康复师迅速按住他膝盖：“放松！代偿性收缩会加重髌骨磨损！”简浩却更用力地抓着苏文的手往痛处按，仿佛要让她触摸这具身体里所有的绝望与希望。

监护仪显示心率瞬间飙到120，汗珠从他下颌滴在苏文手背，比泪水更烫。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指尖神经性颤抖着，像被雨淋湿的蝴蝶。“摸到吗？”他眼睛亮得可怕，“股西头肌在跳……医生说这是神经复苏……”

苏文还没开口，病历本己经砸在治疗床上。·3*4_k,a*n′s¨h+u!.￠c\o~m_“苏小姐，”简母的貂绒大衣扫过无菌盘，“这是第三次撞见你干扰治疗了。”

她无名指上的五克拉钻戒在无影灯下折射出冰蓝色冷光，像手术刀的反光。

苏文缩回手，简浩的汗水在她指缝间迅速变凉。上周简母说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开——“你手上的丙烯颜料会渗进他伤腿”。

合肥·安医附院病房·巳时二刻 09:30

冷水冲在手腕上，医用洗手液泛起青灰色泡沫。苏文机械地揉搓着，首到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镜子里的女人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还沾着简浩复健时喷溅的营养液。

“妈！求您别这样！”简浩的轮椅金属扶手在瓷砖上刮出刺耳声响。“是我配不上她！”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看看我现在——”轮椅猛地倾斜。

苏文的指甲陷进掌心。

“被老男人玩剩的破烂货！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你？”简母的婚戒在台面刮出高频噪音，“听说那个男人的女儿都快上大学了，她还光着身子往人床上爬！”她突然压低声音，“现在又来勾引我儿子……”

镜子突然蒙上雾气。苏文发现自己在哭，泪水冲掉了脸上残留的粉底，露出眼角细小的皱纹——这半年往返淮南合肥的高铁票，在她脸上刻下了里程数。

最深的羞辱不是来自敌人，而是你爱的人的母亲，用你最痛的往事当匕首。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上简浩的心跳波形，让苏文想起林川最后一次见面时说的话：“对不起，小文，我太太……她终究陪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