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Never Again（1/3）

合肥·简家别墅·巳时初 09:00

简父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财务报表，数字密密麻麻，像一群蚂蚁啃噬他的神经。¨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手机震动，情妇发来消息：“宝宝又发烧了，38度5。”

他盯着屏幕，想起简浩小时候，烧到39度5，他抱着冲进急诊室，衬衫被汗浸透，黏在后背上。

现在，他只是在对话框里回：“多喝水，我晚点过去。”

简父的钢笔在“脊髓神经再生”的科研拨款文件上洇开墨团。

他拉开抽屉，简浩的满月照压着张流产单——日期是二十年前他第一次出轨时。

愧疚是种慢性病，发作时连情人的香水味都像消毒水。

简父的情妇又发来语音，婴儿哭声里混着法语摇篮曲。

“你儿子是亲生的，我们宝宝就是充话费送的？简浩不是有专属医疗团队吗？”

简父突然掐灭雪茄：“他脊髓损伤并发神经源性膀胱，不是感冒。”

书桌玻璃板下压着简浩尿动力学检查报告，边缘己经泛黄。

父爱是张被反复摩挲的医学报告，他记得所有专业术语的英文缩写，却记不清儿子最后一次对他笑是哪年。

他猛地推开窗，冷风卷着枯叶扑进来，一片叶子粘在简浩小学手工课的“全家福”相框上。

他突然抓起车钥匙，却在玄关看见简母忘拿的化疗药——药盒生产日期是简浩玉树遇险的第二天。

背叛是面三棱镜，当你在不同角度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时，才明白有些裂痕连财富都填不平。

他蹲下拾起药盒，“卡铂”两个字在掌心发烫。突然想起三十年前蜜月期，简母在婚房里为他煮的第一杯参茶——如今同样的手指正被化疗药物腐蚀出褐斑。

药盒里还剩最后两粒，排成个嘲讽的冒号，仿佛在问他：这就是你背叛的结局？

婚姻最残酷的报应，是让出轨者亲眼看着被辜负的人，如何一寸寸成为病历本上的数据。

合肥·安医附院VIP病房·巳时二刻 09:30

简母的珍珠项链卡在化疗PICC管缝隙里，像被囚禁的月光。

她盯着床头柜上简浩周岁照——当时她抹去的婴儿口水，如今换成自己治疗巾上的药渍。

护工进来换药时，她突然问：“你说，浩子还认得这个味道吗？” 手指轻抚过相框边那瓶早己干涸的宝宝霜。

母亲总是这样，把枯萎的香气当救命稻草，却不知孩子早己在别处学会了呼吸。

合肥·周氏公馆·午时正 12:00

周敏之把青瓷花瓶砸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快¨

“你们非要逼死他才甘心？！”她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周母弹了下烟灰：“你砸的是乾隆年的釉里红。”

周敏之突然安静：“那您知道吗？简浩右股骨里的髓内钉——是德国钛合金的。”

“德国钛合金？当年你爷爷炸断腿，用竹片捆捆照样下地。”

周敏之抓起X光片：“竹片？这是他的股骨三维重建图——每道应力性骨折线都能拼出你们逼他签的文件编号！”

有些价值连城的东西碎了就碎了，就像有些痛彻心扉的爱，说出口就变成了博物馆里的标价牌。

周父冷着脸：“简家完了，你趁早死心。”

周母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敏之，别犯傻。”

周敏之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

“我十八岁就喜欢他……”她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早就烂透了。”

——原来最痛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你爱的人，被你自己亲手碾碎。

合肥·周氏公馆花园·午正中 12:30

周敏之把碎瓷片拼回花瓶时划破手指。

血珠渗进青瓷开片纹路里，像那年简浩帮她挑出的扎进掌心的玻璃碴。

园丁惊呼：“小姐别碰！”

她笑出泪：“早就碎了……你们没看见而己。”

有些人把心碎当行为艺术，展览多年才发现，唯一的观众是自己。

血珠在青瓷断面凝成玛瑙，周敏之突然将碎片抵住拍卖目录上简浩的照片。

家庭医生冲过来时，她正用染血的指尖划过“釉里红”的落款：“去年在香港苏富比，这瓶子能买他的十套康复器械……”

阳光把拍卖图录烫金字体照得晃眼，那上面简浩穿深蓝西装的模样，和她偷拍的财经杂志封面一模一样——只是她珍藏的那张，边角早己被摩挲得发毛。

年少时的爱情就像釉里红，越是鲜艳的，越经不起轻轻一摔。

合肥·安医附院天台·未时正 13:00

简浩坐在轮椅上，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

风吹过来，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忽然想起苏文说过，淮南的风里有梧桐叶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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