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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惊慌和不安。本文搜：狐恋文学 hulianwx.org 免费阅读

彦卿佩剑，一路畅通无阻，彦诩没想拦他。

彦卿咬着牙，声音几乎都不是自己的，“高庆呢？”

“殉葬，”彦诩攥着攥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光是高庆，还有魏皇后。”

彦卿盯着他，一字一字问：“父皇什么病？”

彦诩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接受审判一样迎了上来，“小七，你心知肚明，你我之间不必玩那些。”

彦卿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心肺都跟着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字的：“弑父。”

彦诩的喉结滚了滚，再故作无谓，在直接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无法做到全然的无动于衷。

短暂的沉默之后，彦诩低缓道：“如果你要替他报仇，就动手。”

彦卿手握剑柄，没有任何迟疑，唰地抽出来，剑锋闪着寒光刺向彦诩的脖颈。

彦诩闭了闭眼睛，没动，殿外亦没有侍卫冲进来。

“你放心，不会有人拦着你，”彦诩淡声，“你杀我，我无话可说。”

彦诩之所会放彦卿回来，倒不是因为他算准了彦卿不会杀他，是因为他的无所谓。死对他来说从来都是解脱，但只要活着，他就不能把皇位拱手让人，哪怕是彦卿，也不可以。

这样扭曲的心境，别人不会理解。

彦卿转动手中的剑柄，在彦诩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小伤口，有血涌出来。

彦诩抬手顺着血迹抹了一把，给彦卿看，“你看，我的血也是红的。”

彦卿满目凄凉，他不懂，他真的弄不懂。

……

“柳妃和彦稷沉船，到底是不是意外？”

“不是。”彦诩答得干脆。

彦卿侧脸的线条本就凌厉如刀割，此时更是崩得笔直，牙都快咬碎了，“你不会以为你这样做，母妃会高兴吧？”

“不管母妃是不是高兴，我都会这么做，”彦诩突然激动，拔高声音：“我们母子三人这些年受的委屈，总该要有人偿还的，我绝不能容忍他们在我眼皮底下过好日子。”

彦卿无力：“可是，你也过得不好啊，你过得最不好。”

放过，宽恕、成全。

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好品质，不是为了让我们委屈自己去原谅别人，而是为了救赎自己。

但彦诩不懂这道理。

彦卿转动手腕，剑锋上挑，削过彦诩的束冠顶发。

……

渝西，护国寺。

彦卿离开大楚，心灰意冷，原本想要剃度出家，一路寻到了渝西的护国寺。奈何主持说他尘缘未尽，只叫他带发修行。

他便每日在此清修，没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些过往就像是上辈子的事。

时至深秋，一阵风过，便是满地黄叶。

彦卿坐在檐下，看落叶随风打璇儿，蓦然，一双淡紫色的缎面绣花鞋映入眼帘，彦卿缓缓抬头，看见一张曾相识的脸。

换上女装，果然是颠倒众人。

______

梁忆瑾的身后是温淡的秋阳，将她整个笼罩在光晕之下，发着光似的，看不清眉眼。

这一幕让彦卿有片刻的恍惚，好像从前的某个瞬间，他也曾抬头，就这样看着她。

连随风起舞落叶都是熟悉的。

他心口微微的酸胀。

“皇上，您今日说好了要陪着臣妾荡秋千，”梁忆瑾朝着彦卿伸出手，俏生生道：“可不许耍赖呀。”

彦卿回神，勾住她的手站起来，长臂一伸把人拉进怀里。

梁忆瑾不防备，几乎跌撞过来，她拧着眉毛抬头，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皇上！”

彦卿低下头，目光缱绻晦涩，里头流动着梁忆瑾看不太懂的情愫。

梁忆瑾愣了愣，也不顾是不是大庭广众了，踮起脚，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声音也软了下来：“怎么了？”

“没怎么，”彦卿笑了笑，胳膊收紧，怀里的人又贴近几分，“就是想抱抱你。”

梁忆瑾顿了顿，抬头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拉了拉：“殿下不会是想撒娇，不敢荡秋千吧？”

彦卿哼了一声鼻音，话说得挺狂的：“这有什么不敢的。”

心里有多虚，只有他自己清楚。

梁忆瑾咬着下唇，扬起下巴牵着脖颈好看的弧线，笑得像只小狐狸，她故意拖着强调：“皇上——真的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