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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江雾锁仓查陈账(1/3)
马桶船在滩头搁浅时,晨雾正浓得化不开。本文搜:晋江文学城 jinjiangwxc.org 免费阅读应娘握着鸡毛掸子敲打算盘柜,突然听见孤云的军靴踏破后院的薄冰:"清水码头封了三艘货轮!"
杺瑶从地窖钻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硫磺粉:"哪家的货?"
"挂着英国旗的运煤船。"孤云摘下军帽擦刀鞘上的露水,"海关查着二十箱受潮的防水炸药。"
前门突然传来牛皮纸袋摔在青石板的脆响。叶明琮的副官踩着马靴闯进来:"参谋长令,即刻清查各商号危险品!"他甩出的搜查令被穿堂风卷到炭盆上,烧出焦黄的圆洞。
七爷提着铜壶浇灭火星:"军爷喝口碧螺春暖暖?"
"先看你们车队行程单。"副官的钢笔尖戳破账簿扉页,"这周往徐州发过三趟车?"
应娘的红指甲突然挡在账目上:"运的是去年屯的陈米。"她袖口抖出几粒稻壳,"参谋长上回尝过的糯米藕,用的就是这批......"
汽笛声刺破浓雾。孤云劈手夺过副官的钢笔:"正好,劳驾您给海关写放行条。"他在船运单空白处龙飞凤舞签下叶明琮的名字,"反正盖的是贵部的章。"
码头方向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言清冲进来时棉袍还在滴水:"西号仓的硫磺罐裂了!"
查抄行动被迫中断。叶明琮赶到时,防毒面具挂在左轮枪柄上晃荡:"冯少奶奶好手段。"
"参谋长教导有方。"杺瑶用铁钩撬开渗水的木箱,"上批防水炸药也是这么泡坏的。"
潮湿的硫磺粉结成黄褐色硬块。孤云突然将整箱硫磺倒进江里,激起的浪花溅湿叶明琮的军裤:"受潮的硫磺见火就炸,这道理还是您教的。"
货仓深处传来瓦罐碎裂声。七爷举着破陶片嚷道:"哎哟我的腌黄瓜!"
应娘趁机推过板车:"劳驾军爷们搭把手,这些泡水的硫磺正好铺钓鱼台的石子路。"
叶明琮突然举枪打碎桅杆上的雾灯。玻璃渣雨落时,海关汽艇的探照灯恰好扫过水面——二十几个浮出水面的硫磺罐正漂向英舰锚地。
"明日午时,我要在海关署见到冯家商行的船运详单。"叶明琮收枪时,枪口青烟缠住她鬓角的银丝。
浓雾转成冻雨时,漕帮的驳船送来西十斤干石灰。杺瑶踩着摇橹翻上甲板,发现货舱角落的防水布下藏着捆发霉的铁路地图。
言清抱来的船务档案接二連三跌在青石板,激起呛人的粉尘。孤云用刺刀撬开钉死的木箱时,忽然侧头道:"五年前在宜昌码头,有个梳羊角辫的丫头也这般刨过沉船货。"
叶明琮的佩刀尖正巧挑开泛黄的货单:"冯少奶奶对水运倒是熟稔。"
"家父管过二十年长江纤夫。"杺瑶扳着起货机的铁手柄,链条声盖过语气里的沙哑,"汛期扛沙袋,旱年抬龙王,总得让河工吃上干饭。"
冻雨打在码头铁皮棚顶上如擂战鼓。七爷忽然举起铜烟锅敲响货箱:"那年发大水,老冯掌柜的米船还是陈家帮拖回来的!"烟丝火星飘过应娘新烫的鬈发,"要不你们两家怎会......"
"会让新修的木船吃水更深。"孤云突然截断话头,军靴重重碾灭地上的火星。他掀开防水布的动作太急,露出半截褪色的船工号子符——正是宜昌纤夫帮的标记。
叶明琮的钢笔尖戳破货单:"冯太太当年在女子学堂念的居然是轮机科?"
"跟船娘学的辨风向罢了。"杺瑶甩出丈量水深的麻绳,绳结纹样是武昌码头特有的双股结,"参谋长当年在讲武堂不也学过撑竹筏?"
江面忽然传来货轮汽笛。孤云拽着缆绳滑下栈桥:"这艘运煤船吃水比登记吨位浅两尺。"他踹开货舱门的力道惊起飞鸟,"空的货舱装炸药倒是正好。"
应娘突然跟跄着捧来青花碗:"姜汤驱寒......"碗底赫然粘着片发黄的船票,日期是杺瑶婚礼前三天。
叶明琮用枪管挑起船票:"汉口到南京的客船,冯少爷亲自接的站?"
"接的是六箱德国气压计。"杺瑶把姜汤泼向江面,蒸汽模糊了众人视线,"家父的遗物还在货运公司扣着,要红利税单赎取。"
七爷的铜烟锅砸在铁锚上迸出火花:"当年要不是陈老板作保......"
"保的船期延误险。"孤云忽然抛来捆泛潮的缆绳,正好盖住船票的日期,"就像现在保的硫磺防潮险。"
海关汽艇的探照灯扫过码头。应娘的红皮鞋尖踢到被遗忘的黄油布包裹,露出半本《长江水文日志》。叶明琮用佩刀拍打着书脊:"冯太太注解倒是详细。"
"航运周报要用的数据。"杺瑶翻到折角处,"这页记着参谋长上月在吴淞口的航速。"
江风掀飞书页时,夹在其中的照片飘向浊浪——十五岁的少女站在汉口码头,背后是倾覆的运粮船。孤云突然甩出绑着磁石的绳索,相框在触及江面前被生生拽回。
"家父最后接的活计。"杺瑶把照片塞回防潮袋,"教会我怎么分辨受潮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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