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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弟弟(1/2)
“南嘉鱼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本小姐……”
“你闭嘴!再叫嚣,我立时绞了你的头发把你送去家庙,你娘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南老夫人白了南伊湄一眼,看到她缩得跟个鹌鹑似的后,才看向南嘉鱼:“你继续说。”
南嘉鱼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大伯的三周年祭快到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以他老人家的名义做一场盛大的水陆法会,追荐先亡、普度众生。”
“需请国寺里百八十个和尚来讽诵经忏、宣扬法事,最好是在京中搭棚施粥,施舍孤弱……”
“你疯啦!”南伊湄发出一声尖叫:“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银子?花再多的银子,换得回她的爹娘吗?
钱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切;可对南嘉鱼来说,只是向仇人报一箭之仇见效最快的方式,是南怀义他们全家要付出的最底层的代价……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她凑在南伊湄耳边轻轻说道:
“人心比金银现实,金银又比人心好用。若是没有金银开道,现实的人心绝对会将姐姐打回原形,打回三年前宴会都收不到帖子、议亲都只能嫁给权贵做妾的境地!届时……呵呵~”
南伊湄嚯地一下推开南嘉鱼,脸色惨白提着裙子就跑出去了。
南嘉鱼挑了挑眉:拿住了她南伊湄的七寸,自己就屁颠屁颠花钱去了……
“她是把老婆子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南老夫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南嘉鱼淡笑:“祖母还不了解姐姐吗?列祖列宗面前都敢对妹妹大打出手。刚才那出,小巫见大巫罢了~”
看着南老夫人的脸色逐渐黑沉,南嘉鱼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不过祖母您放心,姐姐不敢不听您的话的,她会乖乖回来下跪的。”
听了这话,南老夫人心下才熨帖两分。
看着打算抬脚走人的南老夫人,南嘉鱼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祖母,弟弟……他还好吗?”
南嘉鱼努力让自己做出只是闲闲叙话的模样,实则心都快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在南嘉鱼本人的记忆里,她除了能看到早逝的姨娘、凶悍的余氏和冷漠的南怀义,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原来母亲难产而死的那日,是有生下一个孩子的!
那个孩子被祖母养在膝下精心照顾三载,是父亲的遗腹子,更是她的亲弟弟啊!
“哦,邦彦啊,他最近似乎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我让嬷嬷带他去庙上住段时间,不日就回来了……”
南老夫人似乎是累了,说了句“你有心了,跪两个时辰就回去吧”便带人离开了。
很快祠堂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南嘉鱼看着面前的牌位,喜极而泣,在心里说道:“爹、娘,你们听到了吗?弟弟还活着,他叫邦彦……”
***
三日后,积香寺。
南嘉鱼站在树下,呆呆地望着那棵干枯斑驳的柳树。
她的父母就是因柳树而结缘。
那年,母亲在堤边折柳赠人,柳树下的少年转过脸来,两人俱都红了脸……
父亲母亲成婚的第一年,父亲在任上遇险,九死一生,又渴又饿又缺药的情况下,一边想着母亲、一边靠啃柳树皮挨到下属找到了他……
她出生的那一年,父亲母亲来到积香寺,亲手为了她种下了这棵柳树……
是以当时事发积香寺周围,南伊湄还用了那种手段,更使南嘉鱼怒不可遏。
南嘉鱼摸着粗糙的树干,不知是对它说还是对自己说:“我从前想着,若尘埃落定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要活着吗?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人家只是过个冬,又不是死了。”
南嘉鱼受惊一般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一身黑色的简单劲装,只简单地将头发扎了个马尾,却越发衬得他鬓似刀裁、发如鸦翎,若非面带一股难辨喜怒的阴鸷之色,当真会是极受欢迎的美男子。
“燕指挥使,你怎么在这?”南嘉鱼不确定地喊了声。
毕竟燕绥这番模样,倒和记忆中红衣玉冠、阴郁昳丽的样子相去甚远。
燕绥向来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他背过手走到南嘉鱼不远处,挨着那棵柳树眺望山下:
“你们南家办法会办得好生热闹,施粥、赠药、送棉衣……世人无不称赞南夫人与大小姐心善,那件事对她们的影响几乎一扫而空;可这不是和你的目的背道而驰吗?”
她的目的?
呵呵,她的目的可从来不是让她们声名狼藉这么简单,她只是想让她们尝尝活着进入地狱的滋味罢了。
就像……她也没指望她们可以真心为父亲做祭一般,让她们出血、肉疼,才是她的目的。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若想跌重,只得登高。这很难理解吗?”
“呵呵,”燕绥一声低沉喑哑的笑意散在风中:“南北镇抚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南嘉鱼刚想“彼此彼此”一番,燕绥长臂一展扔出一个薄且小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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