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业双危：风雨中的坚守（1/2）

黄浦江的夜雾裹着柴油味扑在罗婉脸上，集装箱堆场里歪斜的钢架在车灯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沈逸辰猛打方向盘避开锈蚀的龙门吊，车胎碾过散落的螺丝钉发出爆裂脆响。

"陈叔！"罗婉踹开半塌的铁皮门时，手电筒光束正扫过满地狼藉。

印着"青婉制衣"的布匹被泼了红漆，浸泡在混着机油的污水里。

陈老板蹲在翻倒的缝纫机旁，指间烟头烫到手指才猛然惊醒。

"他们拿我孙子要挟。"老头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哽咽，袖口沾着半凝固的油漆，"赵小姐的人说…说下次泼的就是硫酸。"

沈逸辰突然按住罗婉颤抖的肩膀，他掌心温度透过羊绒大衣灼进皮肤，"我去查值班记录。"转身时东珠袖扣擦过她耳垂，那点凉意让她想起昨夜庆功宴——赵小姐摇晃香槟时，耳畔南洋珍珠正巧坠在沈逸辰敬酒的方位。

谈判定在次日下午三点。

罗婉特意绕路城隍庙买了陈老板最爱的蟹壳黄，油纸包搁在凯司令西饼屋的拿破仑蛋糕旁边。

玻璃橱窗映出她补了三次的口红，林晓昨晚哭肿的眼睛仿佛还在眼前："展会样衣全毁了，除非三天内找到新布料......"

"罗小姐倒是比台风天还准时。"供应商周老板转动着翡翠扳指，茶盏里龙井浮沉如同他游移的眼神。

当罗婉展开手绘的五年发展图——用母亲缝纫尺压平褶皱，标着红星的都是给周记留的订单份额——老头突然用杯盖扣住她指尖："赵家开价可比你高三成。"

窗外梧桐树影划过合同纸页，罗婉听见自己声音像绷紧的丝线："那您怎么没签合同？"她推过拿破仑蛋糕，奶油恰好遮住报价单上被赵小姐属下撕破的缺口，"因为您知道青婉的冬装系列要用您家新研发的复合面料。"蛋糕叉"当啷"点在设计师名单，"林晓这两个字，今年巴黎展会手册会出现十七次。"

此刻沈氏集团顶楼，沈逸辰的钢笔尖正扎进董事会纪要。

父亲把雪茄灰弹在他连夜整理的融资方案上："杨叔公看见你七夕陪罗小姐去外滩源。"檀木桌震得青瓷镇纸嗡嗡作响，"赵家今早送来你和赵小姐的合婚八字。"

"所以切断青婉物流线的是您？"沈逸辰扯松领带时瞥见窗外陆家嘴的霓虹，那晚他亲手给"青婉制衣"灯牌更换的保险丝正在某处燃烧。

寻呼机在裤袋里震动，罗婉发来的暗语显示谈判胶着——"蟹壳黄己凉"代表周老板动摇，"拿破仑融化"意味着赵家施压。

暮色漫进和平饭店旋转门时，罗婉数着大理石地砖上的雨渍。

周老板临走前塞给她两罐梅林午餐肉，说比她父亲当年在供销科送的麦乳精实在。

她抱紧装着合同的公文包，忽然在门厅镜子里撞见沈逸辰的身影。

"你袖扣..."她转身时差点碰翻黄铜痰盂，沈逸辰伸手来扶，露出腕间新鲜的抓痕——和他父亲书房那株罗汉松的枯枝形状吻合。

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南京路上流淌，沈逸辰的大衣裹住她单薄的肩膀。

无轨电车掠过街角的声响里，他指尖反复摩挲车钥匙上刻的"婉"字，那是用罗婉摔坏的旧怀表熔铸的。

远处海关钟声荡开雨幕，他忽然把滚烫的额头抵在她颈窝："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弄堂深处传来煤球炉子的哔啵声，谁家电视在放《新白娘子传奇》。

罗婉数着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忽然想起码头那滩红漆里，有片没烧尽的黄裱纸，画着歪扭的沈氏集团印章。

弄堂口的煤球炉子窜起蓝火，罗婉的羊绒裙摆扫过青砖上未干的雨渍。

沈逸辰推开的老洋房铁门发出"吱呀"声响，门楣脱落的水泥块砸在绣球花丛里，惊起几只灰扑扑的麻雀。

"小时候每次挨打都躲这儿。"沈逸辰摸黑拉开电闸，钨丝灯泡在雕花玻璃罩里晃出细碎光斑。

罗婉的细高跟陷进波斯地毯的霉斑里，瞥见壁炉台上倒扣的相框——1990年港姐决赛的录像带正巧遮住全家福里沈父的半张脸。

沈逸辰扯松领带时露出脖颈处结痂的抓痕，檀木香混着血腥气漫过来："父亲冻结了我名下的运输公司。"他指尖拂过罗婉补过三次的袖口，"今早码头那批进口缝纫机，被海关扣了。"

窗外的梧桐叶扑簌簌擦着彩绘玻璃，罗婉突然按住他颤抖的手腕。

二十年后的医疗报告在记忆里翻涌——那截腕骨会在2015年植入钛合金钢钉，就因为此刻被紫砂壶碎片划破的血管。

"逸辰你看，"她拽着他跌进天鹅绒沙发，故意让旗袍盘扣蹭开他第二颗衬衫纽扣，"阁楼的老鼠都在啃《申报》合订本。"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他突起的喉结，"我们比它们强，至少还留着..."尾音淹没在突然亮起的闪电里。

沈逸辰的鳄鱼皮带扣硌得她腰生疼，西装口袋里滚出的安宫牛黄丸撞上留声机铜喇叭。

当他的手探进她后腰的蕾丝衬裙时，弄堂深处传来煤球炉子打翻的巨响，混着苏州河渡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