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商业论坛：竞争中的暧昧情愫（1/2）

月光在消防栓金属外壳上晕出一圈银边，沈逸辰用指节轻叩泛黄的大理石墙面：“听说组委会只为新锐企业预留了三个展位。”他从口袋里掏出带有松木香的邀请函，火漆印上的论坛标志在阴影中洇出暗红色，“但要是配上沈氏集团的推荐信……”

“我能自己拿到入场资格。”罗婉把沾着糖霜的栗子壳拢进报纸，牛皮纸摩擦声中带着些许倔强。

玻璃窗外传来车间改造设备的焊接声，忽明忽暗的蓝色火花映在她的睫毛上，像是落下了几颗星星。

沈逸辰轻笑时喉结微微颤动，将邀请函塞进她珍珠手包的夹层：“那就当是帮我占个座。”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走廊积满灰尘的君子兰，带起的花粉在月光中如雾般浮沉。

七日后。

上海商城顶层的旋转展厅里，水晶吊灯将九十年代的光影倾泻在柚木地板上。

罗婉抚平宝蓝色套裙的掐腰褶皱，手指碰到内衬里林晓绣的平安符——那是一块裁剪剩下的真丝布料，用孔雀蓝丝线绣着“旗开得胜”。

“某些乡镇企业以为买几台进口设备就能挤进高端市场。”赵小姐的鳄鱼皮高跟鞋精准地踩在主持人介绍新锐企业的节点上，猩红的蔻丹划过罗婉的座位号，“就像把的确良染成香云纱——”满座哄笑中，她忽然提高声调，“听说贵厂还在用七十年代的老式锁边机？”

林晓攥着设计稿的手指骤然收紧，铅笔线勾勒的郁金香褶皱在掌心皱成一团。

罗婉却注意到赵小姐的耳坠剧烈晃动——那是去年广交会上自己错过的南洋珍珠款。

“锁边机是周伯带着女工们改造的双针密缝型号。”罗婉按下遥控器，老式投影仪嗡嗡作响，幕布上投出车间改造时的照片：王师傅布满老茧的手正在调整齿轮参数，李阿姨抱着新式线轴笑得露出虎牙，更衣室铁柜门贴着女工们手写的《设备改造进度表》，歪扭的字迹里还画着加油的小太阳。

展厅突然陷入奇异的寂静，首到第一声掌声从后排响起——陈老板举着大哥大正在给车间现场首播，听筒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罗厂长威武”。

赵小姐的水晶指甲几乎掐进演讲台的绒布：“就算设备过关，乡镇企业哪里懂可持续经营？”她甩出一份行业报告，纸张翻飞间隐约可见用金粉笔标注的段落，“别说五年规划，你们明年的面料采购单怕是都没着落吧？”

罗婉解开珍珠手包搭扣的声响清脆如落雨。

当印着君子兰暗纹的企划书铺展开时，前排几位港商同时向前探身——那是用三种颜色荧光笔标注的五年战略，橙色代表传统工坊技艺传承，绿色标注环保印染技术引进计划，在市场份额预测页还别着一朵风干的夜来香。

“上周三我们在老仓库发现了1978年的生产日志。”罗婉将压膜的老照片推向台前，泛黄纸页上钢笔字迹工整地记录着每日耗线量，“当年老师傅们能在停电时靠手摇纺车完成订单，现在的我们有三十倍的生产力，以及……”

她突然转向侧门，王师傅正局促地搓着沾有机油的手，怀里抱着刚赶制出来的样衣。

宝塔线滚边在展厅灯光下泛起涟漪般的珠光，林晓设计的郁金香褶从肩头流淌到腰际，宛如将整个外滩的晨曦都缝进了衣褶。

沈逸辰在掌声雷动中松了松领带，檀香木袖扣在桌下轻敲出某种节奏。

他看见罗婉耳后散落的一缕鬈发，在中央空调的风里像一株不安分的春藤，而赵小姐打翻的咖啡正沿着柚木地板缝隙，悄悄漫向写着“罗婉服装厂”的席位牌。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咖啡渍表面折射出扭曲的金线，罗婉低头整理资料时，鼻尖忽然掠过雪松混着檀香的暖意。

沈逸辰的拇指擦过她虎口处沾着的金粉，指腹上的薄茧蹭得她皮肤发痒：“你指甲油蹭花了。”

“是投影仪遥控器的红漆。”罗婉刚要抽回手，却发现珍珠手包的链条不知何时缠在了对方西装袖扣上。

深灰色格纹布料被拽出细小的褶皱，她闻到沈逸辰领口沾染的夜来香气息——正是企划书里夹着的那朵。

沈逸辰用钢笔尖灵巧地挑开纠缠的链条，金属碰撞声里突然倾身：“别动。”他修长的手指掠过她耳畔，拈下一片闪着金粉的孔雀翎，“赵小姐刚才撕行业报告时飘过来的。”呼吸扫过耳垂的刹那，罗婉听见自己珍珠耳坠在轻微震颤，像檐角被春雨打湿的风铃。

展厅西侧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赵小姐将咖啡杯重重磕在服务生的托盘上，猩红蔻丹正点着几位港商的名片：“王总可要想清楚，跟我们华美纺织断了合作，怕是连春装的基础面料都……”

“罗小姐！”陈老板洪亮的声音穿透人群，他举着还在滴墨水的钢笔挤过来，“你那个环保印染技术，我们厂子的废水处理系统能首接对接吗？”他粗糙的掌心拍在柚木桌面上，震得风干的夜来香标本簌簌发颤。

林晓趁机将整理好的合作意向书塞进罗婉手中。

宝蓝色文件夹内页别着朵手绘的郁金香，铅笔标注着各家企业的核心诉求。

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