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1/1）

暗流

“每天都在鬼门关徘徊，这不就是我们过的生活。”

......

肋骨断裂的声音。

锥心的痛从胸腔处蔓延，贯穿了霄辰全身，汗水不仅打湿了额前的发，还混着血液逐渐模糊了双眼，周身都是灼烧的热感，他右手向地面探着什么，身体却无法动弹。

没有顺从被踩下去的力度，反抗促使他伤口的撕裂程度越来越大，霄辰顾不上被匕首划开右臂上的伤，双手握着对方对他施压的腿，将自身重心向后仰，双腿蹬地借助上身力量挣开了束缚。

对方退后两步，眼眸拧紧，似乎有点惊讶霄辰的反击能力。

然而毫无用处，霄辰已经浑身伤得不成样子，尽管黑衣人对霄辰的体术表示欣赏，但敌人便是敌人，黑衣人再次亮出匕首向没站稳的霄辰捅去，这一次，直指心脏。

霄辰已经神情恍惚，只能看着闪着冷光的银色利器离自己越来越近。

啧……

——

突然，一个粉色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浸恬？

是……幻觉吗？

“霄辰！霄辰！”

不是幻觉。

——

浸恬扯着嗓子大喊他的名字，一边喊还拼命摇晃着他的双肩，誓要把他从昏迷边缘硬拉过来：“霄辰！你别睡！睁开眼看看我！”

他最熟悉的声音就这么对着他耳朵，估计是以平生最高的分贝喊着。他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那个他如此爱着她。

“好了……我还没……嘶——！”霄辰将上下打架的眼皮强行拉开，逞强般睁大他暗红色的眸子，就像是给了浸恬最好的回应。

“你别动，我用泡泡圈你回去。”说罢，浸恬后退两步，召出一个淡彩色泡泡将霄辰圈住。

霄辰维持着倒地的动作，毕竟稍有不慎可能会使断裂的肋骨刺穿内脏，他艰难地把头稍微扬起：“那个人呢。”

“我用一堆泡泡把他压制住了，这会估计还在哪个废墟里躺着不知怎么出来。”

浸恬同样乘着泡泡升上了高空，“放心，大哥他们已经来了，让我们先回去。”

霄辰终于不再出声，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泡泡中，视线看向外面因泡泡本身颜色而被汇成的彩色的天空。

他好像看过这样的天空很多遍，就坐在她的泡泡里。

“别睡啊，霄辰，跟我聊聊天。”浸恬的声音在头顶落下，虽然她知道目前霄辰已经并无致命伤害，但还是担心会不会有其他症状。

毕竟他们的身体，是一半血肉，一半机器。

周围一切看起来是平静了许多，没有什么声音围绕着他们，能听见的或许只有高空的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然而暗流在逐渐靠近他们。

黑色的影子迅速移到浸恬背后，本人并不知情，正面对着浸恬的霄辰却透过泡泡看得一清二楚。

“低头！”霄辰因慌张罕见地吼出声，浸恬因绝对相信他应声照办，匕首的锋利就这么擦着浸恬的头顶掠过。

橙红的激光毫不犹豫地向那个黑衣人冲去，虽说是击中了目标，但也将圈住自己的泡泡打破了。

“霄辰！”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他直直往下坠落，高空中没有任何依傍物，就算是竭尽全力使用瞬移也行不通，更何况拖着这副伤痕累累的身体。

身体随着重力迅速向下，他擡高左臂，向浸恬的方向伸去。

像是要抓住最后一点光。

浸恬瞳孔紧缩，眼底充满了绝望，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狠狠地肆虐着她的大脑。

“不要——！”痛苦的声音夹杂了哭泣的腔调，在云霄间破开，唤醒了亘古的记忆。

地面一声巨响。

不……不可能……

她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

泪水在一瞬决堤，浸恬双眉拧的狰狞，愤怒使五官几近扭曲的模样，她猛然回头将拳头裹着泡泡重重打在黑衣人腹部。

趁着对方对女性的大意，浸恬没有停下，下意识用一套连招往他脸上挥去，拳拳到肉的声音装满了宣泄的愤怒，痛苦。

眸中不再是纯粹的淡彩，里面装满了黑暗和绝望，装满了快溢出的杀意。

“去死吧！！！”猩红的眼瞳死死盯着那人，泡泡化作锋利的剑刃，一刀捅在黑衣人的心脏上。

被终结了生命的杀手从高空坠落，浸恬空洞地看着沾满鲜血的泡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如此狠戾的三个字。

她的大脑此时将疼痛提到极致，那是因为她想起了。

一个人，也因为救她。

从高空中，无力地摔下。

她痛哭流涕，她追悔莫及，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落下却无能为力。

她想要赎罪，他们不允许。

失去所有意识，浸恬因脱力而随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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