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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两人在嘈杂的街头，安静地吃完了饼。

临走时，晏婆子亲自来收拾碗筷。周睚抬腿就走，似乎忘了结账这回事。

裴恕之犹疑不定站在桌旁，晏婆子立刻挤出满脸的笑，“公子，走吧。不用你结账。”

“为什么不用？”

裴恕之问话时，本已离开的周睚忽然转过身看向了他，裴恕之清晰看到周睚嘴边浮起了一丝冷笑。

接着，不等裴恕之反应过来，他就被晏婆子蛮横地推向了摊外，“公子，快走吧。记得日后别再让我家老晏夜里去扫殿就行了。”

听到晏婆子最后若有似无的叹气，裴恕之突然意识到，晏婆子对周睚的不同或许不是因为拍马屁，而是忌惮。

想明白这点后，裴恕之心里对于周睚的印象又变得复杂了几分。

可周睚却根本不再理会裴恕之，将几枚铜钱丢到桌上，转身就走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在人群中追上周睚后，裴恕之又一次问道。

谁知，这一次，周睚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似笑非笑对他道：“晏婆子的当家是豊县县衙的扫殿夫，一个半月前由于夜里出勤，归家途中不小心跌进沟里伤了右腿，如今走路还一瘸一跛，大概晏婆子认为我能让晏武不用再晚上出勤。”

“那你能吗？”迟疑了许久，裴恕之才问道。

周睚转过身，回应裴恕之仍是一个冷笑。

两人站在长街，沉默对峙着。

棋子篇（三）附子花根

“周副典，毒……查清了。”

直到冯毅派人匆匆来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周睚的声音镇定却冷漠，“什么毒？”

那人喘着气，“……附子花根。”

裴恕之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怎么会是剧毒无比的附子花根？凶手对邓县令竟有如此深的恨意吗？

“你认为，凶手有没有可能是邓县令的仇人，一路跟着邓县令到了豊县？”周睚又一次似笑非笑问。

裴恕之蓦然回神，摇头，“不，我不知道，也不确定。”

周睚眼里露出一丝无趣，转身就走。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神情变回了一贯的冷漠疏离。

两年前，豊县曾经发生过附子花根中毒的案件，当时县令明令附子花只能在豊县三家大药铺出售，且药铺不得售卖其根部。

不过，私底下，周睚也知道，山中猎户喜欢将附子花根磨成汁液涂在箭上，用以捕捉猎物；还有住在偏远地方的一些百姓也喜欢在屋前屋后利用附子花根来做陷阱以防止有人夜里偷偷靠近。

是以，附子花私下的流通并不罕见。

周睚思虑着，脑中对于案件又有了新的看法。

却听来禀告的那人又道：“副典，俞典史听闻有人胆敢又以附子花犯案，已经派冯捕快去查了私下买卖附子花的人。”

周睚一听，便明白过来，“如今，人都捉到刑房了？”

那人点头。

周睚不再多说，大步向县衙走去。

裴恕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选择继续跟在她身后。

自古刑房就是阴气逼人的地方，豊县也不例外。

周睚和裴恕之走到刑房外时，刑房内已是哀嚎连连。

待两人走进去时，裴恕之本以为会见到严刑逼问和阴沉肃杀，谁知见到的却是俞清明高坐案后，竟似在神游天外。

豊县县衙似乎长年不掌灯烛，屋顶天窗是唯一能照进来的光源。刑房最暗处，几个衙役按惯例严刑逼供着捉回的药贩，哀嚎声仍在不停从那里传出。

裴恕之再望向俞清明身后，韩丰年和冯毅一左一右站在案后，他们俩虽然都面无表情，可他们显然并不是真正震慑住那些药贩子的人。

“咦，你们回来了……”俞清明目光瞟到周睚和裴恕之走近，立刻满脸笑容地站起来，殷勤道：“来来来，睚子，你坐这里。既然你回来了，那刑房就交给你了，干爹要回去了。”

俞清明刚说完，脚步溜得极快。

裴恕之第一次听到周睚似乎暗暗叹了口气，飞快叫住他，“你现在就走？”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清有力。

俞清明转过身，同周睚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迅速换上一脸苦色，忧虑地叹道：“睚子，不是干爹不陪你，是干爹害怕……哪日也有人想用附子花根来毒杀我，干爹觉得我该回去修心了。”说着，他竟直接掩袍状似抹起了泪。

裴恕之明显感到周睚嘴角和额头似乎都抽了抽，而后，他听到周睚神色不变道：“好吧，你走吧。”

五个字，虽然听着平静，但裴恕之分明感受到了一丝无奈。

俞清明闻言，立刻拿开衣袖，露出了他看似涕泪横流的脸，“诶，睚子，干爹知道你规矩，这就带着人出去。你一定要问出谁最近买过附子花，为了干爹，你也得赶快破案……行吗？”

“你还不走？”周睚冷声一喝。

韩丰年，冯毅，连同那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