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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发生。
你听到什么了么?老莫问
“那个老板看起来就是个弱鸡,根本打不过那个中年男的,中年男的一直在骂骂咧咧可是说什么我听不清楚”。李强笑了笑。回忆起那天,他吓得不敢乱动,这些年他苟且偷生,幻想中自己可以成为某个敢洗劫生命的罪犯,也算作自己的勋章,可是他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只敢将刀刃逼向更羸弱的人,他不是森林中的猛狮,而是留着口水觊觎着被狮王杀死散落在戈壁荒滩的鬣狗。只敢全身紧绷地偷窃别人啃食过后的残羹剩饭。
那天的李强以为自己的生命有了新的转机,即将有数不清的钞票可以进入口袋,他可以敲诈这个男人,或者把线索卖给警察。李强的肚子咕咕作响,他突然很想吃一碗下水。
李强出生在东北贫瘠的小镇,父母之前都是双职工,父母对未来的期盼和现实背道而驰,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尊严,每一个人都凭借自己的能力赚钱养家,过年杀猪,过节吃鸡,日子过的滋润,肚子里有油水,心里也就没什么坏主意。李强的爸是在屠宰场上班的,那地方是个肥差。一开始的时候李强的妈妈看上他,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每年的猪排骨,猪肉的功劳,厂子收益好,厂子里的人从没有作奸犯科监守自盗的事儿发生。每一个职工都有一种集体荣誉感,没人会为了几斤猪肉被人指指点点,家里要是人来客人了,从厂子里直接说,领走一两斤肥猪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总能办成,既然能通过人情摆平,谁犯得上去偷?
那时候每一个人都以为这样安逸的日子可以永远下去,锅里的酸菜炖粉条,大街上的糖葫芦,冰天雪地里穿着黑色棉服的人,哪家哪户日子不是这么过来的,蜂窝煤,大白菜,还有东北人脸上的笑意,随着一声下岗,从共和国长子忽然成了弃子。
屠宰场也渐渐发不出钱了,原本那个充满集体荣誉感和人情味的地方,逐渐变得冷漠起来。这个肥差一下成了某种困境,像是一潭死水,李强小时候他爸爸带他去钓鱼,叮嘱他,那黑漆漆的死水是没鱼的。
妈妈的厂子的效益也一落千丈,曾经令人羡慕的公职变成了人人自危的困境,厂子的经营每况愈下,原本把“厂子当我家”的信念也开始松动。
爸爸的屠宰场一些职工开始偷偷地带些猪肉回家,起初只是零星的小动作,但渐渐地,这种行为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偷肉成了大家心知肚明却又不愿明说的秘密,李强父母看着李强,瘦小干枯,又正值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心里五味杂陈。最终,在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后,他们也开始偷偷地往家里带些东西,但李强的爸偷的不是肥美的猪肉排骨,而是没什么太多人喜欢吃的猪下水,这玩意油水大,一般人吃不了。李强爸不说李强的妈妈也心知肚明,猪肥肉那种有油水的东西,一斤猪肥肉就能炸出不少猪油来,等到高温降低,变成白花花的猪油膏,炒青菜那才叫香,可这些肥肉,都属于领导的,他们这些小工人,只配吃点猪下水。
下班后的李强爸爸骑着自行车,装作热情的和门卫打招呼,他的袖管里是用布包好的内脏下水,回到家里,他把猪下水递给李强的妈妈,脱下棉服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漏了水,油腻腻的污渍弄脏了那件国有象征的棉服。
李强的妈是个坚韧的东北女人,她是苦过来的女人,吃过苦的女人,往往以为人生就是苦涩的,以为只要能吃苦,就能过得好,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她将双手插进冰凉的水龙头下,去清洗那些带着污秽的大肠,她并不知道,越是能吃苦,就越有吃不完的苦。
她用心地清洗、烹饪。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她只要看看儿子的小脸,就有使不完的力气,可问题是,现在不需要她的力气,在那个妇女能顶半天的东北地区,她不再被需要了。李强的妈妈开始绞尽脑汁的做饭,为了掩盖大肠的臭味,往往清洗多次,手指头被冷水刺激的通红肿胀,她双眼通红,想较劲儿一般使劲儿的清洗,每洗完几次,她就抓起那那已经惨白的猪大肠凑近自己的鼻子,嗯,还是有味,她脑子中只要确定了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就像是给手中的猪大肠判死刑,像是曾经那些规划,给他们下死刑一样:下岗!下岗!下岗!
她拼命清洗着,念着:还是臭!还是臭!怎么还是臭!水溅的四处都是,妈妈,水都流出来了。李强趴在门缝看走火入魔的母亲,小声地说。她缓过神来。不再和猪大肠较劲,而是将战场转向她的厨房,曾经厨房只是她的阵地之一,她真正发光发亮的地方属于车间,她的腰板挺得直,她是妇女,她骄傲,可如今,她感觉到了颓废和茫然。
只有家餐桌上弥漫着的猪大肠的味道,是真实的。
晚上,昏黄的灯光洒满小屋,李强的爸爸坐在桌旁,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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