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2/2）

切都在往好的变化，季怀冰也不像以前那样发了疯一样管控陈馀，说实话，他现在更希望陈馀能多出去走走，而不是整天关在家里，那让他很担心陈馀的精神状态。

他重新给陈馀买了个手机，登上陈馀的微信，陈馀的微信列表人很少，除了必要的几个人就没别人了，连所谓的朋友都没有一个，这么多年来，他好像确实太过分了。

他把手机拿给陈馀，陈馀意兴阑珊，摆弄了两下就放到一旁了。

更多的时候，陈馀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发呆，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其实陈馀并没有好转，他变得更加焦虑了，很多时候他不是在发呆，而是莫名地脑子里闪过一些什么，被吓住，呆愣在原地不敢动。

季怀冰在家的时候牵着他，拍拍他，他就会觉得好一些，但更多时候，季怀冰很忙，没办法待在家里陪他。

那天，季怀冰觉得陈馀的状态有待稳定了，便把阻隔在两人之间的床上的隔断拿开，冲着陈馀道：“今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陈馀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很怕被人碰触，最开始季怀冰也只能牵一牵他的手，拍拍他的背，渐渐地才有了更多的肢体接触。

但这个人是季怀冰啊，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没什么可怕的，陈馀在心里反复斗争，渐渐又移动了身子，朝那个滚烫的怀抱挪过去。

陈馀被稳稳地抱住，突然间，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鼻酸的感觉和害怕的感觉同时朝他冲过来，像两股势力相当的火焰，灭顶的燃烧感快要把他烧焦了，他控制不住想要把季怀冰推开。

季怀冰的手收得紧了些，“乖乖，别怕我，我爱你。”

季怀冰从没说过这么黏腻的情话，陈馀看着季怀冰的眼睛，那双眼睛带着一种少见的神情，严肃认真，但却很温柔，就像是一种虔诚的信仰。

“就在我怀里睡吧，我会守着你，不会有人伤害你。”他哄小孩儿一般轻拍陈馀的背脊，陈馀的身体放松下来，柔软在他的怀里。

长久压抑的夜晚变得很宁静祥和，温情入骨。

可当清晨的阳光落在陈馀的脸上，陈馀泛动了翅羽般的睫毛，然后，那股恶势力一样的东西抵着自己，陈馀脑子里修葺了一半的楼宇轰然崩塌，恶心，反胃，想吐，他厌恶般推开季怀冰，逃下床，抱着马桶就开始吐。

季怀冰紧跟着追了过去，“你怎么了？胃不舒服？”

陈馀厉声，“你别过来。”

季怀冰不放心跟进去给陈馀倒了一杯水给他漱口。

陈馀反手打掉杯子，还好没碎，但那声音撞到地板上却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陈馀跟着身子坐在地上就往后退，声音恐惧到尖锐，“我说了让你别过来。”

季怀冰傻眼了，脸色白了，他把杯子捡起来，放在洗漱台上，退了出去，顺手把门给陈馀带上，之后就站在门口等陈馀，等了很久，里面没有呕吐的声音了，但陈馀却像是打定主意不再出来，他知道陈馀是在怕他，有意躲着他。

“我去公司了，你要是还不舒服就给我发消息，我送你去医院。”季怀冰留下这句话，迈着失落的脚步离开，他想不明白，不是都好很多了吗？这是怎么了。

这件事情过后，陈馀生理上对季怀冰産生了厌恶，他陷入了迷踪，被迫害的妄想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依靠，就连季怀冰也是恶心的生物。

他锁了门，把自己关在一间卧室里，谁也敲不开他的门。

如果季怀冰在家他就绝不出来，只有谁也不在的时候他才会跑出来觅食，洗漱。

季怀冰看不到陈馀，就在家里的客厅装了监控，每天查看陈馀的状况，陈馀正在腐败，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趋势凋零。

他请了医生上门给陈馀看，但陈馀死活不愿意开门，他被堵到了死胡同里，不知道如何才能救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