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怨恨无用（2/2）

织……也时常后悔来到东京被卷入这些无法避开的怪事。

但是——怨恨无用——比起对於某些人或者组织的强烈负面情愫，她总得在最后做出不得已的最佳选择。

就像对上他的时刻，在低着头沈默捡起那些人的照片的刹那——一里强迫自己点下了头并说出了违背本心的话。

[白兰地会对那位先生保持忠诚，这点用不着你提醒……卡慕。]

没有自称，只是借着白兰地的代号做出了相当有力的回应。银色长发的男人挑不出毛病，却也为她直接的一句“卡慕”称呼微微眼神闪烁了一下。

两人的羁绊自此也出现了奇怪的断痕。尽管卡慕在这之后的所有时间几近为她的势力扩大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与努力，但一里已经无法再探寻到他真实的心意。或许就是为了服从那位先生的命令吧……随着床上男人的猛然惊悸坐起，一里的思绪也被彻底切回了现在的场景。

“……我这是在哪儿？”

看来是意识覆苏了。眼底还留有几分朦胧与迷离的金发男人喘了几口气，平视着前方的惨白墙壁缓缓地吐出了这句话。

他或许还未完全从应激状态中脱离，除了双拳攥得很紧——那双漂亮的紫灰色深海隐隐还是漂浮着一种不详的暗色冷光。一里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悠了几下，嗓音柔和而缓慢。

“你还好吗？安室先生……这是我的卧室。你在见到我后没多久便突然晕倒了，出於安全与可以更为隐秘地商谈一些事——我将你带来了这里。”

晕倒？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事。在反覆地眨了两次眼睛后，安室透稍显放松了一些，瞳孔深处迷失了许久的光亮也於此时重新被找回。

只是——他却是侧过头紧紧地盯住了一里褪去假面的真实面孔。嘴皮颤抖了几下，眼底雾气浮动。

“你是真实的吗？”

“……”是因为药物的反应还未彻底清除吗？从未见过安室透有过眼前脆弱姿态的一里沈默了会。大概有了三四秒，她才在男人脸色不明的表情中点了点头，“这里除了你我以外再没有其它人，所以我可以暂时摆脱那副假面——”

“不……我指的并不是这点。”突然抢先打断了一里的解释，安室透露出了极为矛盾的苦涩表情，“无论如何，你没事……就好。”

他一定是心里满含歉意和愧疚吧，一里望着他欲言又止的覆杂面色，心底渐渐涌上一股似有相同的酸涩感。

安室透……我怎么可能没事。就在三年前，我犯下了一生也无法洗刷的罪恶——杀人的负罪感几乎快要把我折磨疯了——这盏昏暗不明的橘灯正是那可悲可怜的内心写照。

不敢关灯……也不敢再次进入记忆的梦境……甚至连见到类似的深绿都成了一种压迫心脏的窒息感。

对自己的怀疑与失望，面前也多次闪过死去的亡灵的身影。一里想自己早晚有一天会下地狱，仅仅因为手上即使洗去也留下了刻骨铭心印象的血渍。她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而面对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安室透，一里的内心再次闪现出过往无数次质询自己的疑问。

於是，对着男人那张被岁月优待的英俊面孔，她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沈重且隐藏着莫名的忧伤。

“安室先生……我想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无论是怎样的理由，这都是我的罪恶。如果有那么一天，能由你亲手逮捕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内心的这份困惑与疑问，或许等未来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我还是无法做出对於你们来说最好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