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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 山,呼唤 第十章 卷二(3/4)
威去供销社买窗户纸,还得打一大瓶洋油,台风把油瓶子全刮倒了,都洒了,火柴也得买一包。早上之琴做了一碗米的小麦粒粥。
全家总算吃了几口饭,屋里屋外全是稀泥,孩子们全光脚走来走去,爸爸把磨盘擦干开始推麦子,孩子们轮班推了起来,连筛再推,又忙了多半天。孙家同样窗子全刮坏了,哈司上的草几乎全刮掉了,高高的柴禾垛也倒了,乱七八糟的躺一地,索性房子没漏,杨松朋从前街借来一个梯子,把家里的一个木箱盖儿拿出,孙国才从下边递给他,房顶漏出有一米多宽,先用木盖板盖上,然后把家里唯一的一件桐油雨布盖上,再用两捆蒿草压上,又找来几块石板压在蒿草上,这房盖总算是暂时解决了,风雨过后,孩子们又高高兴兴地上学了。
这几天,开始下酱了。孙奶奶孙婶儿把酱块掰好盐水兑好,下到缸里了。之琴两天后才休息,同样刷好酱块掰碎扔到缸里,孙奶奶过来帮着看盐水,“水多要淡能坏,要适当放水。”还说“一斤酱七两盐就行,泡几天攥完后,再看水多少。”第一次下酱,之琴很注意卫生,用开水打盐,即消毒盐溶化的也快。
放缸里闷三天后开始用手攥,连攥几天后硬疙瘩没有了,就可以了。之后每天晨起一定要打酱耙,晚上也要打,之琴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下酱的故事,便讲给孩子们听。不过半个月,酱的颜色越来越黄了,而且有酱香味出来,打去浮沫后,香味越来越浓,飘出很远,这时就完全可以吃了。孩子们每天看爸妈打耙弄酱,都围在酱缸边儿,杨威比缸高不多少,妈妈常把她抱起来看爸爸打耙,黄色的酱汁在木耙子的搅动下上下翻滚着。
家里从此有酱吃了,再也不吃咸盐水了,真是太高兴啦!每顿饭都要洗上半盆小葱,舀出一小碗酱,就着玉米面糊糊,全家吃的是个个鼻尖上冒汗,比起以前的咸盐水,那可是香上几百倍了。
近几日,大家都在谈论精简下放的事,各单位闲散多余人员,都要送到农村.医院的同事们说,粮库已回家好几个了,学校也回去两个老师了,商店也有回家的,总之这是国家政策。
那天,之琴下了夜班,正在和栗大夫交接班,刘院长召集大家开会,全体人员都去了院长室,刘院长很庄重地宣读了文件,国家要调整经济,减轻城市生活负担,所以要实行精简政策,经上级决定,本院下列人员离开,中医张奎林,体弱多病,年事已高,经决定回家,第二位是护士吴秀玲,没有受过医务培训,不适合做护士得回去,第三位是周之琴,产科只能留一人,从政治上考虑周大夫是五类分子家属,应回去。
宣读完之后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周大夫,之琴坐在那如晴天霹雳,好像一下子跌进了冰窟窿,脑子里一片空白,散会后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妇科门诊室的,她脱下穿了二十多年的白大褂,心情格外沉重,此生再也不能给患者看病,再也不能穿上白大褂坐在这里写病志了,自己念了十几年的书,工作了二十多年,勤勤恳恳为革命事业奋斗,如今突然就回家了。她环视着门诊室的一切,依依不舍,眼圈有些湿润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难以接受,但理智告诉她,绝不能流泪。栗大夫陪着她去了会计室,领取了一年的工资。
当这三个人走出医院大门时,全体同事都出来送别。
之琴走在昔日的大街上,没了往日的兴奋,觉得两旁的房屋,车马行人都很陌生,脑子里乱糟糟,不知何时已走过了杂货铺,发现走远了,才返身往回走。走出长长的胡同,来到细流河边的小道上,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越走越慢,平时下班快步回家的感觉,此时已荡然无存,沉重的双腿像灌了铅,我怎么是这样的命,她想起了贾钟麟,想起了母亲说过的话,“你遭罪的日子在后头呢。”工作了半辈子,天天上班下班,今天竟到头了,太突然了。
为无数的产妇接产看病,忙碌了半辈子,今天就全结束了,她自言自语道。泪水如倾泻的瀑布夺框而出,她几乎看不清窄窄的小泥道了,她走得很慢,很慢,想最后一次感受一下上下班时的感觉,可是,再也没有了......眼前是渺茫的一切......
杨家的天塌了,孩子们都蔫儿了,杨松朋直叹气。之琴回到家,站不是坐不是走不是,而是整天躺在炕上不说话,不想吃饭,也不做饭,孩子们放学后再也不等妈妈回来做饭了,他们知道家里有了变故,都不说话不吭声儿,没了往日的欢快,都用功学习,努力干活。
杨迈主动做起饭来,掏灰刷锅拽柴禾添水,弟妹两个帮忙提醒,“水少不够吃,得再舀几瓢。”杨迈拿不准,觉得水是少些,又添上两瓢,几个人舀出一小碗玉米面,用凉水搅开,然后才点火烧水,水开了,用勺子再把玉米面搅几下,然后徐徐倒进锅中,再用勺子不停地搅,弟妹添柴禾杨迈在锅里搅动,等到全冒泡沸腾了,也不用加火了,马上就熟了。
杨迈接着弄菜,把洗好的韭菜切成小段,放进小盆里,学妈妈的做法,抓一把盐放在菜板上,把刀放倒,两手使劲捻盐粒,几下子盐粒便成盐面了,再用这盐面拌到韭菜里,一会儿工夫,咸韭菜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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