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

钟无英笑道：“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其实我觉得都多虑了，凡人想要成仙，没有大能耐、大愿力、大慈悲、大机缘，根本就不可能。早些年，门派也有几个想要成仙的，结果呢，一个个要不走火入魔，要不精神崩溃，到最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后来不用禁止，不也没人去想这事了嘛。”

卢致远顺话搭腔：“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谈成仙就是痴人说梦。也就是听听仙人的典故，满足一下我们求仙的小幻想罢了，谁还真去飞仙呢。”

钟无英喝了一口茶水，看看在座的诸人，道：“那我来给你们讲讲。

那是前掌门虚成仙尊的典故，距今也有五十多年了。那时家父刚入门派不久，在凌秀峰座下任职，还是一名普通的弟子。当时老夫也还没出生，事件经过来由都还是听家父讲的。

听家父讲，时掌门虚成仙尊道法德才兼备，有大魄力，在怹率领下地界内各等生灵和谐共处，数十年间从无妖邪作乱、残害黎民之事；同时有大魅力，先皇曾尊封‘德劭先生’，御赐金玉方符，三山五岳、诸大门派都以为尊。

仙尊又具大慈悲心。丙寅年间，京畿、京东西、河北路大旱，黄河几近断流，夏粮减产，严重的地区甚至颗粒无收。一时民不聊生，因饥成疫，饿殍遍地。仙尊尽倾门派所有，派出全部弟子前往救灾，仍杯水车薪，救助者十不及一。

然祸不单行，又逢登州黄县地龙翻身，引发山崩海啸，波及登州、莱州、潍州和沿海诸县，冲毁房屋万间，淹没良田万顷。数十万百姓家园遭难，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逃难。

然而，这一切还都只是开始，更加令人恐怖的是地龙翻身致使门派降魔岛上的监牢崩塌，封印法阵出现裂缝。当时监牢封印的上古妖兽北冥鳌，借机冲破封印，逃之夭夭。

那妖兽还是数百年前吕祖所降，因气数未尽，才镇压于此。此时如果任由妖兽逃走，将引来天下大乱，后果不堪设想。仙尊率领门派所有弟子摆下天罡大阵，以计引诱妖兽入阵，试图控制局面。

每每家父讲时仍心有余悸，说此一役，天昏地暗，江海倒灌。门派弟子亡殁五成有余，个个带伤人人挂彩，家父也落下了终身残疾。就算如此，仍未将妖兽击毙。妖兽重伤逃离，遁入海底。

为防妖兽逃脱，再起波澜，虚成仙尊饮了吕祖所留丹药，佩辟水珠、持斩灵剑潜入海中，与妖兽大战于波涛之间。历三天两夜，倾尽毕生修为，终斩妖兽于剑下。一时海平浪息，再无波浪。

众弟子全力救回之时，仙尊披创多处，全身上下无一完整，奄奄一息，已灯尽油枯。众弟子倾心救治而无力回天，全派上下恸哭一片。

就在那时，天现五彩，云化七色，香花普降，仙乐奏鸣，有金甲神人持戈立于云端，颁玉旨昭曰：今有修德悟道之人慈悲为本，无量度世，舍生取义，净化宇内，业已仙道大成。玉皇天尊感其道身赤诚，道心坚定，特赐仙位，封掌四海。既已位列仙班，即刻随我登天，面奏天尊。

刹那间，仙尊诸病皆消，诸伤尽愈，衣履着新，蹈虚乘云，冉冉升天。临走时，仙尊又回首教导诸弟子，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勤修德行，仙道贵生。弟子拜服，诺谨遵仙尊教诲，恭送仙尊荣登仙位。

时至今日，家父依旧清晰记得当时场景，每每说起，心甚神往。总教导小辈，仙尊得道，吾辈弟子当以楷模，虽未必能修得仙体，然天地自知，自有功德。仙尊在上，也会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