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洛城之郊，岷澜大峡谷。

雪花依旧纷纷，天地之间氤氲着浓浓的寒烈气息，四处蔓延。长长地岷澜谷，显得幽静而神秘。

介非带着燕云荷，各自骑着一匹马，慢悠悠地行走在岷澜大峡谷中，显得优哉游哉。

他们按照老人的安排，先是取道珑州，途径龙川镇、琼城，转而去中州京都，再去道极学院。

对于介非而言，长途、草树、清风相伴的路上，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回想爷爷教会的一切，领悟道极世界的种种神奇。他也有富足的时间，回忆他在青丘山上打猎的那些时光。

一想起好兄弟元初烈就是他破开原初境界的引子，他就不知所措。嘴边压了太多的话，他就时不时摸着胸前的玉佩，幻想着元初烈仍然陪在他和燕云荷身边，和他们斗嘴、斗技。

他不怕孤单，或者说，他的成长原本就是与孤单一体的。

他也不怕吃住，一路上，他用箭矢随手打来的猎物，两个人都管饱、管好，还管够。他对生活的适应，是从记事起就在山林讨生活的全部本能，现在他只是把整个东陆，都当成了一个更大的猎场而已。

这样的行走，原本无趣。

介非就带着燕云荷，从路边的荆棘丛中，挑选坚硬的材质，做成一支支箭，用来猎取食物。

他甚至用一块狼皮做成专门的锦囊，把龙鳞杖包了起来，这样也减少了路上不必要的猜忌。

他是修行者，但路上碰见的全是凡俗之人，看到龙鳞杖，不是起劫掠的歹心，就是对他指手画脚地私下议论。

这些，介非无惧，但也不得不防。

燕云荷跟着介非，骑在马上，也静静地观察着介非的表情，她懂介非，懂他的孤单和落寞，也懂他的悲伤和沉默。

介非自然也是懂燕云荷的。

也是正是因为这份懂，让他既可以走很长的路一句话也不说，却没有一丝一毫地尴尬和不自然。他们也可以高谈阔论，眼里心里都装着对方。

很多时候，最纯粹的感情，恰在若有若无之间。

燕云荷看着眼前似乎无限延伸的道路，微微笑着说：“真不知爷爷是怎么想的，非要我们绕道珑州，辗转去京都，我们沿着青丘山脚下，一直走，也能走到的。”

介非正在想着要不要修整一下再上路，听到燕云荷的话，他拉紧缰绳，让大红马停下来，四周看了看，便说：“我倒是对爷爷的安排甚是钦佩。”

燕云荷也让大白马停下来，大白马慢慢踱步，靠近介非骑着的大红马。

燕云荷不解地问：“为什么？”

介非也笑笑说：“你境界修为比我高，怎么就参不透这个呢？”

燕云荷佯装不满地说：“要你说就说，别扯犊子。”

介非只好说：“沿着青丘山脚北上，固然可以早一日抵达京都。然而，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岭，几乎碰不到什么人，其艰难险阻实在没有必要经历一番。况且，岷澜谷就在这里，沿着这大峡谷走出去，很快就能到达珑州的龙川镇，然后在去珑州州府所在地琼城。这条路却是比北上中州京都不知好多少倍的。”

燕云荷貌似听懂了介非的话，问道：“你是说，从洛城北上，遇到的都是荒山野岭，从岷澜谷辗转中州，遇到的都是人和事？”

介非笑了：“这么说，也未尝不可。我们的历练就是见人、遇事，不然何谈心性，何谈修行？”

燕云荷默然。她承认，介非说的没有错。

介非见燕云荷不说话了，问道：“我们是不是快要到龙川镇了？”

燕云荷一想，说：“对对，按照日程，我们该很快就到了。”

介非收拾了一下背上的弓箭和龙鳞杖，说：“穿过龙川镇，再向北，一路都是镇连镇、府连府。爷爷需要我们去经历的，也不过是看世上的人而已。”

“所谓红尘万千，人，是红尘中因缘和合的制造者。难道你不想和哥哥一起去经历一番？”

听到这里，燕云荷也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行装，她很喜欢听介非如此坦率地论道，这也是他必须去做好的。

一个修行者，只有内心抵达道极世界，境界修为才会同步提高。

燕云荷说：“只是江湖险恶，尽管我们已经是修行者，还是要多个小心才是。”

介非有些戏谑地说：“怕了？”

燕云荷瞪了他一眼：“你怕，我都不会怕。我只是觉得我们曾经成长于俗世界，但那是我们儿时的俗世界，不是成人的俗世界。”

介非一听，燕云荷不仅听进去了他说的话，从思路上说，还往前走了一步，甚是高兴。

他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儿时的俗世界和成人的俗世界就不一样呢？莫非你什么时候经历过成人的俗世界？”

燕云荷见介非的痞性又开始泛滥，无奈地说：“这不都是听爷爷说的吗？”

介非笑笑：“这一路，我们走走停停，慢慢悠悠，并不急于赶往道极学院，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