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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则多辱,病亦多辱也(1/2)
“你三十岁的人了,不知道生病去医院?”老娘用她一贯生气时的语气说出这话时,我呆了,心如死灰。可是从中学开始的鼻炎,他们明明从未送我看过医生。
从没想过老娘会讲这话,那一刻我好像不认识她了。这个人是我母亲吗?是我的妈妈吗?是我微信里的那个老娘吗?原来不管多亲密的血缘关系,人与人之间是有距离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不能例外。
事情还要回到2022年年底,省医肿瘤科,我推开门诊大门。
“医生,什么是肿瘤?”人在医院能无知到什么地步。我根本不相信。
“就是癌症。”医生非常淡定,面无表情,我都没心情想他怎么会这么无情。
“有救吗?”明明管床医生已经说过了是癌症晚期,还是不甘心。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调整了坐姿:“从病理结果看确实是晚期。”
“有救吗?”呆劲儿又上来了,这还不明白吗?怎么这么无语自己。
“一半一半。”
“我现在要做什么?”
“你的伤口还没好,要再等半个月,回来拍一个pet-ct,看看癌细胞是否有残留。”
“什么是pet-ct?”
“就是一个全身的ct,专门用来看肿瘤的。看看癌细胞有没有扩散。”医生很小心。
“然后呢?我要做什么?”
“可能要做放化疗。”
“什么是放化疗?”
“专门针对癌症的治疗方法。”医生又补充道,“我们这儿做不了pet-ct。我给你写一个电话,你加她的微信,在新城,也是正规医院,放心。不过医保不能报销哦!”
“要多少钱?很贵吗?”
“八千多。全国统一。”医生没有骗人,后来在广州放化疗的时候做了pet-ct。
面对癌症,我显示了我三十年的无知和心钝。
时间回到看肿瘤科门诊之前,我在门诊遇到住院医生。
“医生,我的病理结果怎么样?我等了一周也没人通知我。”出院的时候说结果好就不单独通知了。
“不好。”她面无表情,要我等一下,管床医生单独跟我讲。
管床医生把我叫到换药室的小房间,给我看电脑里的病理结果,他一直在念叨,“太少见了,这么年轻,不可能呀!?”。
“你今年多少岁了?”
“三十。”
“结婚了吗?”
“没有。”
“做什么工作啊?”
“大学做行政。”
“躺下。”要做鼻腔检查。
“你拿着这张单子,去挂一个肿瘤科,懂吗?”他的语气很暧昧。
“肿瘤科?”
“是。就在我们门诊对面,我们是一个科室。你在手机上挂一个号。我给你看一下他们在不在。”他非常周到的服务,我一脸懵。
当天,是奶奶生日,还要回村。我只记得高速公路上的夕阳很美,司机师傅一路狂飙,非常懂得我回家心切的心情。
舍弟在高速路口等着,到家已是晚上八点。七八月的天气,乡下的晚上还能看到星星。姑妈、表弟在院子里闲聊,屋里正在吃饭,喝酒,抽烟,都是领里长辈。照例要打招呼,一一问好。
“杨杨,你现在是在大学教书哈?”
“是啊,爷。”
“你教哪一科啊?”
“我现在不上课了,只做行政工作,爷。”
席上,父亲已然八分醉意,陪客,点烟,眼神迷离,面带微笑:“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没事。”
“那就好。”我们平时基本不关心彼此,只有在他喝醉后偶有表达仅有的一点父亲的慈悲心。
“还没吃饭吧?”姑妈拿来碗筷。
今天吃羊肉。按照中医理念,发物之物不可食,还是没忍住口腹之欲。
半夜,客人散去,回城路上,舍弟开车,我和母亲坐后排,父亲又问检查结果。我知道,现在要说实话了。
母亲问“什么是肿瘤?”,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我真怕吓到她。
“就是癌症!”父亲抽了口烟,“是晚期吗?”
“嗯。”
“医生怎么说?”父亲继续追问。
“要等手术的伤口炎症好了,回去拍ct看癌细胞的残留情况,然后可能要放化疗。”
“如果真的是癌症的话,肯定要治,砸锅卖铁也要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路的沉默。我已没有当晚的记忆。
次日,早晨,母亲没有催我起床,醒来已是中午。
打水洗脸,母亲抢着说,“你别弄了,我来。”一切好像变了,母亲的态度变得特别小心。
学校的假期已经结束,继续照常上班,反正还得伤口消炎症,但是已经没心思做事了,开始找医学文献,对着病理报告上的医学名称一个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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