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着手顺藤摸瓜（1/2）

高岛太郎说：“朝仓义信，其实真正的原名叫朴贞元。”

林子茂不由一愣，问：“**人？”

高岛太郎说：“嗯，当年为了谋生方便，他就取了日本名字。”

林子茂此前已从山田口中得知，“杨连江”其实就是藤原浩，而投毒并逃跑的2名义勇军是**籍。

此时看来，藤原浩不仅搜罗了一些朝奸，而且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做好出卖这些朝奸的准备，包括：让朴贞元冒顶“杨连江”之名，以及指示那2名朝籍义勇军投毒，这样既能掩饰他的痕迹，还能留下“**人”的线索。

进一步而言，高岛太郎之所以知道“杨连江”是朴贞元，而且被指派做一些招摇的事情，显然是藤原浩在故意做局，因为高岛太郎势必会被警方纳入视线，只要稍微施加一些压力就会吐口，如此一来便可以误导警方。

事后证明，林子茂的上述推断仍未触及迷局的核心，但已然突进边缘。

他追问：“他现在在哪里？”

高岛太郎说：“我出狱后就去找他，听厂里的会计说，他昨天回家乡了。”

“**？”

“不是，好像现在改名叫韩国了。”

“你刚才说‘厂里的会计’，什么厂？”

“秋野先生的酒厂，秋野先生是总经理，他是副总经理。”

林子茂随之有些懊恼，因为应该先见高岛太郎，再去见秋野，这样就能从后者那里获取更多信息。不过，他此前的设想是先见容易套取信息的秋野，再突破相对难度较大的高岛太郎，此时则不宜为此过于纠结。

他继续问：“前天晚上，是不是他让你去码头的？”

高岛太郎说：“是。”

“让你干什么？”

“看乘客是否下船了，然后告诉他。”

“他还让你干什么了？”

“他说山西军方正在招募义勇军，让我帮忙并按人头领取酬劳。你们货船上是12个人，虽然不是我招募的，不过只要告知他已经下船，就会按照人头减半支付酬劳。”

“就这些？”

“就是这些，如果我说谎，任您处置。”

林子茂掏出一叠钞票，问：“在他接触的人中，你觉得有可疑的吗？”

高岛太郎暗松一口气，盯着钞票并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才叫可疑？”

林子茂自然不会给他讲得很明确，说：“他在给你支付酬劳，而且肯定不只有你一个，那么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显然不会是从山西军方的招募人那里直接拿到。”

高岛太郎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他给我的酬劳是走酒厂的账面。”

林子茂问：“以什么名义？”

高岛太郎说：“我除了在自家店铺买他们的酒，还会四处联系大卖家，可以拿到中介费；最近他又让我替他们催账，可以拿到抽成……他给我的其他酬劳就是被分摊在其中入账的。另外，原本会拖欠很长时间，最近不仅按时甚至会提前支付，还把我的零售货款改为预售支付，也就是卖多少给他们多少。”

显然，作为山西军方代表的山田不会提前支付全额招募费，而由中介方预支是常规做法，不过，作为中介方的日侨协会不可能使用会费，自然会从企业实体比如秋野的酒厂拆借。

如此一来，秋野拿到山西军方的招募费就能平账，自然就不会过问其他，而朴贞元已将秘密酬劳部分化解到正常支出中，由此便能从账面上隐去资金走向，比如高岛太郎在领取秘密酬劳时不会另行签字，也就不会知道是否还有与他一样在执行秘密行动的人。

林子茂不由暗自佩服藤原浩，居然在这种事情上也会力争做到环环紧扣，包括高岛太郎的突然暴富，以及频繁出入侨民家中招募义勇军等反常现象，势必会被警方纳入视线，一旦进行追查，自然就会被导向失踪的朴贞元，结果就是线索随之而断。

半个月后，林子茂才真正知晓，这一切只不过是整个牌局中的几个闲张而已，包括他本人。

他将那叠钞票递给高岛太郎，说：“你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要及时告知王有根，届时会另有酬劳。”

高岛太郎满心欢喜并连连鞠躬道：“没问题，多谢了。”

林子茂原本准备借助吴成国给高岛太郎施压，在如此顺利地达到目的之后，便认为没有必要再让其出面了，他说：“你可以走了。”

在高岛太郎离开后，王有根走了进来，紧张地说：“刚才船长说找不到常三了，还说有人看到常三进入码头但没见出去，问我是不是见到了。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应该是知道咱俩也曾进入码头，并猜测与常三失踪有关。”

林子茂笑道：“怪不得高岛太郎会这么快吐口呢，呵呵。”

随后，他说：“常三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论什么人问起都说不知道。”

王有根见他如此轻松自如，自然也就踏实了许多，说：“好的。”

林子茂又说：“我先回分公司，你负责督导尽快修复货船。”

王有根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