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片凋零之地（1/3）

就像英伦剧中国王带着守卫进宫一样，白致远每经过一扇门，那扇门就在他的身后关上，并一一上了锁。

太阳即将下山，两只蓝鸟尖叫着从布满灰色杂草的巢穴里飞出，并互相啁啾着在沙丘上空绕着圈，悬崖下只有海浪冲刷光滑的鹅卵石的声音。

早已过了下班时分，慧娜看到白致远办公室的门稍微敞开着，从门与地板的缝隙中透过一道烟圈似的光芒，于是她暂停了脚步。随即便用小时候为了偷吃东西而从门缝偷看时的那种动作，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门。她的本意是尽量不发出声音，但令她感到困惑的是，那扇门就像脱了螺丝一样向后敞开了。手忙脚乱的慧娜好不容易再次抓住门把，架不住好奇又微微探头准备朝内看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慧娜你也是为了替战正豪教练鸣不平而来的吗？”白致远坐在绚烂的夕阳下，四散的金棕色发丝被风吹起了一层细碎的波纹。他的侧脸出奇的白皙，面部轮廓凸凹立体就像是按照铜像修铸而成，微微干裂的嘴巴骄傲的紧抿着，绯红似玫瑰花瓣。纤细修长的无名指上出人意料的戴上了婚戒，他的眼皮沉沉垂下，微微开合的眼睛里洒满了波涛连绵的银色光辉，就像要与海洋相偎相依一般。

“我如果说是为了找你约会，你能相信吗？”慧娜忧心忡忡的看着致远的指头。下一个瞬间，她面色清冷如岩，一双灵动的大眼因布满草绿色的泪晶而略显黯淡。

“好吧，这种话骗鬼都骗不过。白教练，你今天义正言辞的要追究的可是一年前的事情！不论当时的主教练如何评判，局座没有继续发话就意味着已经了结了。难道你真的要用这种过期不候的事情去追究战教练的责任吗？”

“没错，怎么，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吗？”

慧娜的心灵是在苦苦呼唤，但致远却毫不在意。他骄傲的嘴唇随之显现出一丝丝笑意，就像海鸥的翅膀轻轻拍打在海面一样，他的眼角激起一圈似有若无的笑纹，只是他的笑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有一丝轻蔑的意味。

“那可是在白教练你上任之前的事情！就连我都觉得这样做不恰当，何况是跟着前主教练庄雪松摸爬滚打那么久的老油条们!”

安慧娜与白致远茫然的看着对方，犹如槐花徐徐飘落的情绪莫可名状的牵系着彼此。

“你知不知道既得不到属下拥护，又不得上司信赖的人是做不长久的！”就像对花粉过敏似的，慧娜的鼻子一耸一耸且一片滚红，她的眼神直接而坦诚，这使得两个人之间本就僵冷的气氛，霎时变得十分凝重。

“与其说是为一年前的事情做出处分，不如说是以此为鉴，下不为例。万一今年筑梦队又名落孙山呢？难道我们要将下一次的损失拿到明面上，名正言顺的问责吗？”

慧娜的两只眼睛里分别住着一只挣扎的野猫，一阵敬畏感袭来，她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再次抬起头时，眼底的那棵槐树被野猫震落了许多花瓣，待到致远向她默默靠拢而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被白花覆满。

“白致远，你就一刻都没有想过现在摊牌缺少了一些类似名分的东西吗？”看着自觉走向音波暴风之中的致远，安慧娜收缩的身体被一股带着强大怒意的震动彻底贯穿。

“问责这件事本就是很复杂的！可能你之前从未在主教练的位置上待过，所以无法体会到那种难度。没错，就算抛去私交的成分，在我眼中的同事白致远教练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初来乍到的他就把金手套球手李兢哲挖来了！不论郑昊乾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只会把你看成是将跑了3年本垒打王的郑昊乾球手干掉的危险品！不光是战教练与金教练，整个教练组都是经历了两次世代更替的人，即便他们的功劳并不突出，但苦劳还是有的。你怎么能一**…”

风吹过屋檐，屋檐上挂着铃铛，白鸽飞过时，翅膀扑打在铃铛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慧娜的眼中隐隐映出一条窄窄的街巷，巷口的一切都是沉沉浮浮的，就像栖身在色彩斑斓的肥皂泡中。致远咧着苍白的嘴唇看向慧娜，在蓦地转身的同时，从眼底缓缓升起一片薄薄的纱幔。

“安慧娜！”白致远重新正面注视着慧娜的眼睛，他的脸色苍白，声音就像攥紧拳头时发出的那样剧烈。

“是！”怯弱仍不失干脆的回复后，沉默的封条迅速封住慧娜的嘴巴。

“你相信战正豪教练的为人吗？”致远的双眼就像废墟当中的宝石一样在那里不停歇的闪烁着。

“目前来说是可以相信的！毕竟我认识他很长时间了，他是带训练时最专心致志的人，特别是郑昊乾球手恢复期的训练，他基本上处于同吃同住的状态。”一闪而过的失望后，慧娜重新望向白致远，她的眼睛一如声音般真挚。

“只有这些吗？”致远摇摇头，又沉着清冷的一笑，与天边那抹化作雨露的云重叠的眼睛里蒙上一层诡秘的色彩，看着那副天机不可泄露的脸，慧娜被弄得阵阵心痒。

“没有经过任何明辨形式的确认，单凭人的刻板印象加上主观臆想，就将他归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