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的婚约（1/2）

她的目光澄澈，宁父瞪了她半晌而后颇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旋即怒气更升，几乎是吼着开口，“你这是什么态度？！”

“为父在好好与你商议，你若是一直这般反应，便不需要再听直接等着出嫁吧！”

宽大袖口里的小家伙像是被惊到一般动了动。

宁酒青隔着衣服安抚了片刻，敛了神色看不出喜怒，“您说，我听着便是。”

老夫人语气不满，“你好好说话，吼这么大声做什么，待会吓着酒青。”

“老身倒是也想听听看，你为何给自己的嫡长女选了这桩婚事？”

老夫人久居后宅甚少与旁人打交道。

其它官员夫人经常递进来的帖子，也被宁母拦下，或者她亲自带着宁云烟赴宴交际。

因此，老夫人对京城各家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

“秦大人性格稳重，为官清正，作风朴素。”

宁酒青在心里自动解读。

‘为官不清不正，还是个抠门的老男人。’

“秦府高宅大院，在京城里都是排的上名号的。”

“虽然他年长你一些，府上也有几房妾侍，但那是因为秦大人的正室这么多年只生了一女，秦家业大，需要男丁才能以承继，那些妾侍，也是为了开枝散叶，并不是因为秦大人偏好女色。”

“这在京城，也都算是正常。”

宁父逐渐说服了自己，声音也愈发的有底气，“你不能拿为父当作标准，在京城，像为父一般不介意子嗣只守着你母亲一人的几乎没有。”

“如秦大人那般的，才是正常。”

宁母面带得意。

这是京城那些名门贵妇最为艳羡她的地方。

宁父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所以，你莫要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并不现实。”

“你啰里吧嗦那么多，就是没回答酒青丫头的话，”老夫人捏紧手中佛珠，“难不成你还真想让酒青去做那劳什子秦大人的妾侍不成？”

“母亲，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儿子对子女一向宽厚仁和，岂能做出把亲生女儿推进火坑这等龌龊事。”

“你莫要胡乱编排秦大人，隔墙有耳，若是传到了秦大人的耳朵里该当如何？”

宁父像是占据了真理一般义正言辞地开口辩驳，“我给酒青定的，是秦大人的填房之位。”

“你愚蠢！”

老夫人将手旁的茶盏怒掷出去，“酒青天真良善，性子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让她去给一个老头子做续弦，还要管着府上的妾侍和孩子，那秦大人的女儿，都比酒青年纪要大了吧？”

“母亲！您是糊涂了吗？”

宁父当着几人的面被如此下了面子，面上涨红带了真怒，“这丫头自小在乡下被一个孤寡且名声不好的母亲教养长大，这件事当初她被认回宁家的时候，京城略有些手段的人家都能打听的到。”

“五年前她又发生了那等事情，纵然我宁家瞒得严实，可母亲又能保证这天下真就有不透风的墙不成？”

“她从未学过规矩礼仪，毫无名门闺秀风范，怕是连字都不认得几个，还一身粗鄙功夫，在京城尚未婚嫁的贵女面前，给人提鞋都不配。”

“能有正妻之位，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她还想肖想什么？！”

“你！”

“你！”

老夫人胸膛不断起伏，气的红了眼眶，手指哆嗦着指着宁父，“天下竟然有你这样将亲生女儿贬低至此的父亲！”

宁父毫无愧疚，“儿子说的是事实。”

“你字字诛心，丝毫不顾忌酒青的想法和脸面，她的好你视而不见，你被猪油蒙了心，被屎尿蒙了眼睛！”

宁父恼怒，“母亲！您贵为五品官员的母亲，说话不能如此没有素养！”

“放你的屁！”

老夫人还想再砸，可手边却没了东西，只能剜着眼睛瞪他，“老身也是农门女，你别忘了，你当初也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子！”

“姑娘没学过礼仪，没读书认字，那是你们做父亲母亲的失职 ，五年前，你们把她接回来，可曾想过自己的教养职责？”

“明明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无能，如今还想怪到酒青头上？”

“我呸！”

“也许她在乡间，过的比回宁家要快活的多！”

“你若真心疼她，为何不能在来参考科举的寒门学子之中给她寻个有潜力的书生，我宁家帮扶一下它们夫妻二人，她做寒门正妻过着简单的日子，也比做那劳什子三品大官老头子的续弦要好！”

老夫人嗓子沙哑。

宁酒青别开眼，努力扼住眼底的泪意。

她不会因为宁父宁母和宁云烟三人的态度有丝毫情绪起伏。

可独自坚强许多年，却会轻而易举的因为别人真心相护而倍感温暖。

宁母被她的话震住，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却也不敢这个时候接着说话触到老夫人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