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2/3）

过这些蟊贼对流民就没有那么顾忌了，像一群饿狼一样扑了上去。张毅见此，带着禁军冲杀过去，将之驱离，接连驱赶了三股蟊贼，才得以消停，其它的几股蟊贼见有官军在此都散去了。但宗欣他们都知道，等他们一离开，这些流民不是被抢夺仅剩的一点口粮，就是被掳去为奴或被贼众卖出去，这是他们无力改变的。

他们一路向北，在卫州城修整了一晚。卫州知府早就准备好了官船，第二天他们一行就坐船进入御河（隋唐大运河，永济渠段），接下来的六百多里将全是水路，他们除了靠岸接受补给以外，将全程乘船抵达燕京，就再也不用担心遭受盗匪袭击了。

在船上就没那么多事可干了，望着滔滔不绝的江水，大家各怀心思。傅雱站在船头，望着宽阔的水面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又有了雅兴，正在酝酿诗词。张毅在船舱擦拭着自己的佩刀，时不时吩咐下级军士核对船与船之间的旗语以及安排值守兵丁。

宗欣静静地坐在一间舱室里，掏出一本他自己裁剪装订的本子，用一根削尖的碳条在上面记述起来。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有些什么感想、思路、计划他都会记下来，以备日后查阅。

他想了想，在本子上写道：一、举荐向卓、聂三金率部投降大父，以后可为己用，自己拥有一支武装力量的目标已跨出第一步。二、赖、王、张、孟、宗六等人，悉心培养，成可塑之才，为自己的私人班底。三、皇帝亲近之人，王继先，宦官等，需大力结交，朝中有人好办事。

写到这里，他停顿下来，想起了自己出发前病急乱投医去向王医官献上清凉油配方的事，本意确实是想通过他进献皇帝，以此取悦皇帝，或许可以免去这凶险的差事。现在想来，不是姓王的没动，就是动作太慢，反正是没达到预期的目的。

不过，这已不重要了，不管姓王的好久献给皇帝，他总会为自己美言几句的，这就够了。反正老子有超过你们九百年的知识储备，总会有能驱使得动你的东西拿出来的。

不止王医官这条路，宗欣其实还找过冲真子的，自己好歹是这个女道人的救命恩人，想通过她走通孟太后那条路，让朝廷收回出使金国的差遣。宗欣虽然历史学得不好，但也知道，金国就快要再次南下攻宋了，这个节骨眼跑过去，自己的命实在是无法得到保障。只是找遍了应天府全城都没有找到这女道，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宗欣甚至还绞尽脑汁，以自己仅有的化学知识（其实还是他前世看穿越小说学来的）用火碱和猪油配制成了一块肥皂，这绝对是这时代最好用的洗澡用品，如果能通过冲真子献给太后，他不信太后不感兴趣。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拿出那块粗糙的肥皂来，味道不好闻，以后有时间还要加入香料改良改良，就可以让福叔他们在杭州开售了。

他想到这里，笑了笑，将肥皂收起，又拿起笔写道：四、福叔在杭州设商行，赚钱，为自己的行动提供经费。下一步商品，炭笔。

写到这里，他把刚写字用的炭条拿到眼前端详，其实这已经算是一支炭笔了。这支笔是他在宗福他们走后发明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用上好的木炭研磨成粉，混合墨汁，灌入模具中，烘干后得到长柱形碳棒。再到木匠铺收集木屑，打碎了混合米浆，均匀涂抹在碳棒外围，形成保护层，风干后，一支非常原始的铅笔就诞生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书写史上的一大进步，极大丰富了书写的应用场景，提高了书写效率，再也不用带着笔墨砚台到处跑了。虽然短时间内不会大面积应用推广，特别是在那些文人士大夫之间，或许会对此嗤之以鼻，但对于用得上的人来说，这绝对是非常实用的。

只是可惜的是，自己被授了这个苦差事，还没来得及将这个“研究成果”派人送去杭州，等回来后再送去吧，只是不知福叔他们那边情况如何了。

他收敛心神，本想把本子和笔收起来，却又停下来，思索良久后再提笔写了一点：五、或许并非自己这一个异类。这一点他很小心，写得也很隐晦，相信其他人是看不懂其中的含义的。

两日后，傅雱带领的使节船队到了大名府。那黄潜善党羽，新接任的河北西路招抚使张益谦根本连面都懒得与他们相见。大名府留守杜充倒是假模假样前来探望了一番，派人送来了一些粮草补给，说了些官面上的话就离开了。

出了大名府再往北就是金人控制的区域了。按照约定，金国接伴使将在大名府等候他们，然后随船一起去往燕京，在拜见金国移赉勃极烈，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后，献上国书，交割赔款，他们就可回国复命了。

到达大名府的这一晚，鉴于此地府君的态度傲慢，他们都没上岸，就在船上歇了一晚。天明后就有军士来报，金国接伴使已到。傅雱赶紧带领众人出舱相迎，一队衣着华丽的胡服武士已经登上船舷，傅雱等人依礼低头作揖道：“宋国祁愿使傅雱，副使宗欣恭迎贵使登船，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哈哈哈哈，不用如此，你们汉人就是俗礼太多，我不习惯。”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众人